张一鸣接到的电话是陈国涛打过来的。
一直到放下电话很长时间,张一鸣的脑袋都是空的。
陈国涛说,镀锌铝的工艺不能给新丰能源了。
原因很简单,陈国涛的领导亲手插手了这件事,按照陈国涛的说法,他的领导平时放权放的很大,只要不是涉及研究所未来发展,不违反研究所工作原则的事情,都是他们这些人按照流程和章程处理的。
可就在今天上午,陈国涛的领导亲自开会,在会上说明了这件事,并且把镀锌铝的工艺给了一家叫勃发金属材料加工厂的厂子,这厂子陈国涛说他完全没有听过。
他觉得很抱歉,毕竟他之前已经满口答应了丛昱,也就是答应了张一鸣,可现在.......
张一鸣几乎用脚指头也能想的出来,事情出现变动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张召亮真的这么厉害,手眼通天吗?
金属研究所不是私人单位,不是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而且,张召亮是怎么能够一下子就锁定镀锌铝呢?
之前从电子市场商户嘴里传来的消息如今看来并非是空穴来风。
张召亮,你这真是步步紧逼,要把我逼到绝路啊!
张一鸣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这件事他暂时还不能让刘雄知道,刘雄好容易才重新振作起来。
也不能让靳盛知道,这对靳盛而言也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会直接影响他做实验的情绪。
事到如今,怎么办?
没有镀锌铝的工艺,即使现在他们的实验成功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是镀锌铝的工艺掌握在研究所的手里,即使陈国涛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也绝对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工艺偷偷的给他。
还有那个勃发金属原料加工厂,这个厂子能不能是突破口呢?
没过多久,丛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
“消息你知道了吧?”
“嗯,不好意思了。”
“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打电话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的。”
尽管之前张一鸣就说过,这件事他负责牵线,成与不成都看丛昱自己的本事,但现在出了这样的情况,张一鸣多少也是要表态的。
“那个勃发金属材料加工厂我查了一下,是个两年前就已经停产的小厂子,工人都已经跑没了,研究所把这么重要的工艺交给这样的小厂子,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丛昱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新丰能源的实力,虽然不敢说数一数二,但是在东湾还是数得上的,至少比这个叫什么勃发的垃圾厂子强太多了,对于研究所摒弃自己而把工艺给了对方,丛昱心里不舒服,所以立刻去调查了。
调查的结果更让他生气,但是他不是个冲动的人,短暂的气愤之后,他立刻嗅出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所以才会跟张一鸣打这个电话。
张一鸣正想要从勃发加工厂入手呢,没想到丛昱就给他打电话了。
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立刻汇合,一起前去这个勃发金属材料加工厂实地踩点看看。
勃发金属材料加工厂的位置在东湾和青城交界的位置,一个不到两千平的小厂子,院子里荒草丛生,厂房也破败不堪,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进行生产呢?
丛昱和张一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震惊。
要知道,研究所把工艺交出去的时候,是要进行严格的审查的,不仅要检查相关的资质,还要实地考察生产能力,但显然,眼前的这个厂子,什么都不符合。
“妈的。”
丛昱恼怒的伸出脚,把地上的石头踢飞。
张一鸣却在脑海里快速的转了一遍。
他没有跟丛昱说起过他和张召亮之间的恩恩怨怨,毕竟这是他个人的事情,和丛昱没有关系。
他很清楚,一定是张召亮使了什么手段。
至于是什么手段,最大可能就是张召亮给了陈国涛领导好处,可刚刚陈国涛也说了,他的领导是个两袖清风的人,甚至有些迂腐,别说是拿好处,就是过年的时候发福利,他领导都不要,而是直接给他们这些属下。
现在的情况是,要么是陈国涛看人不准,不知道他领导的真实面目,要么就是他的猜测不对,可如果这个猜测不对,还有什么可能呢?
从勃发材料加工厂出来,丛昱恨恨的说他要去举报。
张一鸣没拦着。
一是他没有拦着的立场,二也是,举报也未尝不是一条路。
敲山震虎,看看背后的黑手能不能露出一点眉目。
张一鸣和丛昱上了车,车子开出去没多远,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从他们车子的身边擦过去,因为离的近,两辆车差点没撞在一起,丛昱本来就不爽,摇下车窗对着对方骂了两句脏话。
对方没有停车,但张一鸣总是觉得这辆车看着眼熟,或者是,车上坐着的人让他感觉熟悉。
“怎么了?”
丛昱也感觉出来张一鸣的不对劲。
“没事,走吧!”
张一鸣原本想要跟上去瞧瞧,但是丛昱毕竟在身边,有些事还是不要弄的太难看的好,最重要的一点是,即使追上去看了,发现是张召亮或者是王发等人也好,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上去跟对方撕逼吗?
那不是他张一鸣做事的风格。
而且,此时的张一鸣心情也和之前有了变化,他之前只想着挽回损失,只想抢先一步把锂电推向市场,可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