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张一鸣和孙天飞两个人一起朝着彩电塔飞奔而去。
张一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跑出了什么样的速度,总之他觉得自己跑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跟着颤动,一下一下的,心脏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就是朝着彩电塔疯跑,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识和顾虑,甚至于孙天飞什么时候被完全甩掉的也全不知情。
彩电塔是申安的电视信号发射塔,之所以叫彩电塔,就是因为发射塔上安装了数不清楚的各色的彩色霓虹灯,每到夜晚,这些霓虹灯被点亮,五彩斑斓,如同黑夜的彩虹,所以被叫做彩电塔。
彩电塔是整个申安市最高的建筑,高达300米,如果不是因为立交桥和彩电塔的距离很近,人要是站在彩电塔的某一处,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正因为如此,张一鸣觉得,这是老天在给他机会,给他拯救侯志高的机会。
彩电塔是有人专门看着的,张一鸣不知道侯志高是怎么上去的,但此时他没有心情多想这个,人命关天,看着彩电塔的人看到张一鸣冲过来直接就要拦,张一鸣铆足了劲儿,直接就冲了过去,后面的人立刻按了对讲机开始喊人。
希望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彩电塔是有电梯的,但是侯志高的位置并不算是太高,而且匆忙之间张一鸣也没有办法确定是哪一层,只能顺着楼梯一直往上跑,好在彩电塔的面积并不大,又是通透的,他一眼就能看到不必浪费太多时间。
大约跑了足足十七八层楼的时候,张一鸣终于看到了侯志高。
侯志高就站在铁质的护栏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一鸣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侯志高,只能像猫一样放慢脚步,轻轻的从侯志高的身后走过去。
十米、九米、八米......张一鸣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往前挪,终于一下子抱住了侯志高。
侯志高的身体很冷,不知道在这个位置站了多久。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
张一鸣刚刚抱住侯志高,就有人追了上来,而且还拿着电棍一类的东西。
“我们是南大的学生,他要自杀,所以我们才......”
张一鸣把事情简单的跟对方解释了一下,对方看了看像是木偶一样没有任何生机的侯志高,又看了看张一鸣,将信将疑,跟身后的同事招呼了一声,让对方去打电话确认一下张一鸣和侯志高的身份。
不到一个小时,南大电子系工程的系领导和南大的部分主管领导全部抵达了彩电塔。
要知道,不管侯志高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自杀,只要侯志高真的自杀成功,那学校无论如何都是逃脱不了责任的,所以才会引起这样的重视。
“张一鸣啊,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的话,侯志高怎么样可就真不好说了。”
系主任很动情的拉着张一鸣的手,还承诺要给张一鸣颁发个什么什么奖,张一鸣没太往心里去,他实在是太累了,刚刚这差不多二十来分钟的剧烈运动,几乎掏空了他的全部体力,如果不是他意志力还算强大,现在恐怕就瘫在地上了。
一大帮人簇拥着张一鸣和侯志高,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彩电塔。
这事儿转眼的功夫就上了申安日报的头条,然后是晚报,然后是商报,总之,尽管校方找了人想要把这件事压下来,但是作为极度需要热点新闻的媒体工作者而言,这样的新闻可以说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岂有不报道的道理。
南大一下子出名了!
除了南大,还有侯某和张一鸣。
不知道当时是谁在他们出了彩电塔的时候站在外面偷拍了一张照片,别人都是侧脸,只有张一鸣的脸是被放大的,在照片的正中心的位置,这个报道的记者也是个文思才涌的主儿,洋洋洒洒的报道了别出心裁的报道了大半篇幅,其他报纸的关注点都是大学监管不到位,学生在校安全无法保障一类的,这个记者的着重点却落在了这个年代还有敢于见义勇为的人,呼吁加强重视新时代的大学生精神建设。
张一鸣一下子成了当代大学生的学习代表。
这都是后话,当天下午,侯志高的父母坐着火车赶到了学校。
张一鸣和孙天飞都和系领导一起在办公司接待了对方。
就像天下千千万万的农民一样,侯志高的父母穿着朴素,脸色黝黑,眼睛里盛满了生活的艰辛和苦难,脸上的担忧、眼角的眼泪,无疑不是在告诉众人,他们此时的心情。
“志高,你这是咋地了?你咋能想不开呢?你跟妈说,到底是遇到啥了啊?”
自从在彩电塔被张一鸣拉回来之后,侯志高就重新恢复了以前的状态,低着头,嘴里嘟嘟囔囔,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现在被母亲抱着摇晃,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现。
侯志高的父亲蹲在地上,眼睛看着自己的媳妇和儿子,闷着一声没有。
“大姐,您也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们现在也是在调查,不管怎么说,志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哪怕这件事和学校没有关系,我们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系主任站出来,代表学校表明了一下立场。
“大姐,您看这样好不好,学校呢先给你们安排一个住处,你们先带着志高过去休息休息,安抚安抚志高的情绪,具体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讨论,你们看怎么样?”
侯志高的父母的确是很老实,竟然没有置问学校一句,就带着侯志高去了学校安排的招待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