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后的发展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看热闹的百姓以为,这件事一定会闹的轰轰烈烈,毕竟堵着镇zf的大门闹事,这个影响太恶劣了,或者说,这些人既然能来闹事,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可是宁镇长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那些闹事的老百姓就把横幅收了,乖巧的像是小猫,直接就偃旗息鼓进了大院。
就是宁振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威信这么高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宁振江还是很高兴的。
回头他打声招呼,让那些报纸新闻什么的不要胡乱报道,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看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只有孙福,战战兢兢。
宁振江亲自到孙福的办公室把鲁马扶了起来,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整个过程,孙福都站在一边,却不敢多说,脑袋里一直想着对策。
“这么说,修路的钱你们真的都能自己解决?”
鲁马肯定的点点头。
宁振江瞪了孙福一眼。
好歹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怎么能干这么糊涂的事。
现在不需要他们出钱人家自己就能搞定的事,他磨磨唧唧的拿腔作调,好在事情没闹大,否则他一定让孙福吃不了兜着走。
事情说开了,宁振江很干脆的安排人给鲁马办手续。
“宁镇长,之前孙副镇长说过,想要把鲁支书替换下去,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镇里已经决定好的?”
就在孙福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的时候,冷不丁的张一鸣再次开口。
“替换鲁支书?没有的事,鲁支书是64年上山下乡的时候留在白甾沟的,这些年为了白甾沟勤勤恳恳,一辈子都奉献给了白甾沟,支书的这个位置没有人比鲁支书更合适,这是不可能的事。”
宁振江赶紧否认。
他知道了是张一鸣要出钱修路,自然知道张一鸣的身份非同一般,所以回答也很谨慎。
再说了,白甾沟是整个黄石镇最穷的村,又是在大山里,除了鲁马,谁愿意去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当支书。
“不是就好,我以为孙副镇长说的是真的呢,这么看来,孙副镇长倒是个爱开玩笑的。”
说完,张一鸣意味深长的看了孙福一眼。
这一眼,把孙福吓的脑门上的汗又呼的一下冒了出来。
“鲁支书,那我们走吧,宁镇长说了,这两天手续就能办下来,到时候我们再过来。”
鲁马毕竟年纪大了,之前在地上又坐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两条腿麻木的像是灌了铅,如果不是张一鸣扶着,走路都走不好。
等到张一鸣和鲁马离开了,宁振江啪的一下把桌子上的文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孙福缩着脖子,没敢说话。
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接替宁振江的位置,大权掌握在宁振江的手里,这个时候他只能装孙子。
但显然孙福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那些拉着横幅的人虽然悄无声息的撤退了,这件事也没有被报道出来。
可是却有很多封举报信悄无声息的飘进了县zf。
手续下来的第二天,孙福就被带走调查了。
鲁马拿着修路的手续,激动的浑身哆嗦。
这一天他等了太多年了。
这一次,他死也能瞑目了。
有了手续,张一鸣又跟谭红梅打好了招呼,第一批修路的五十万转眼就到了村部的账面上。
鲁马的儿子鲁山岗,原本是在外地打工,一通电话被鲁马喊了回来。
不仅如此,那些在外地务工的青壮年都被喊了回来。
修路,是整个白甾沟的头等大事。
所有的村民都要出力。
准备动工的那天,一直负责来回接送张一鸣的那个老乡自费买了几十个礼炮和鞭炮,在村口叮叮哐哐的放了足有半个小时。
整个白甾沟的人全都涌到村口。
年轻人热血激荡,小孩子欢天喜地兴奋异常,那些跟着鲁马一起经历过青春又慢慢变老的人,则是眼含热泪,哪怕已经老花眼,也想要努力的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
也有病重的老人,似乎看到了生命的希望,精神头突然就好了起来,憋着一口气要看到白甾沟的路修通的那一天。
何静带着自己的学生们也站在人群里。
学校的翻建同步开始。
她的眼睛看着张一鸣,听着耳边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眼睛模糊了。
泪眼蒙蒙中,她看向埋葬着自己男友的方向,心里默默的问:文轩,你看到了吗,白甾沟终于迎来了这一天,白甾沟的孩子们将会比你们那一辈的人更幸福,他们的脚下将有一条全新的路,带着他们走出大山,走向全新的世界,他们将如同被插上翅膀的鸟,带着你的梦去创造他们自己的人生。
张一鸣此时也很感慨。
他重生之后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也许就是这件了吧?
这一张张质朴的脸,这一个个憨厚的笑容,何老师脸上的泪,老支书眼底的泪,为了这些,他做的一切都值得。
这边的事,张一鸣不打算再参与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告诉老支书,缺钱了第一时间告诉他。
张一鸣没有想到的是,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抱有什么目的,可是老支括村民们却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回报,这条路建成之后,在村口立起了一个石碑。
这条路被命名为‘一鸣路’,老支书说这是全村人集体表决的结果,当然这是后话,因为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