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地深了。崔氏因为劳累,终于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嬷嬷取来毯子替她盖上,也不忍让她回屋去睡。毕竟如今可是老爷的生死关头,夫人是势必要守在老爷身边的。
屋子里气氛沉闷,殷如歌不敢睡,便索性离了屋子,出门透透气,只让青蕊在屋子里守着。
冬夜的雪越下越厚,往日里漆黑一片的天边不断地被喧闹的烟火点亮,殷如歌这才恍然察觉,原来今夜已经是小年之夜了。
多少年盼着父亲从边疆回来团圆,却不想今年回来了,却是这样的情形。殷如歌自嘲地笑了一笑。果然是世事无常呢。
也许是看到鸽子有了一线生机,看到了希望,殷如歌一直绷着的心总算是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现在,就是时间的问题了。等鸽子用了一个多时辰,这回,也要多点耐心才是。
心宽之时,偌大的天地间,此刻好像只剩下她一人。殷如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是许久都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
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结成水汽,殷如歌搓了搓手,许久都未曾地真心地勾了勾唇角。
听得身后有动静,殷如歌面上的笑意和轻松顿时又收了回去。听动静,殷如歌感觉到是司徒易峥出了来。
司徒易峥并未说话,也未打破这难得的宁静,只静静地来到殷如歌身边,同她一起看那天边时不时升的侧影亦在烟火中忽明忽暗着,映着纷纷扬扬的夜雪,夜色中那抹面纱倒变得有些可有可无了。
听闻自从十三岁那年殷如歌的美貌惊艳京都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将面纱摘下来过。虽然自小就同殷如歌一起长大,也晓得殷如歌自小就生得比寻常娃娃水灵,但最让司徒易峥欣赏的,反倒不是殷如歌那绝世的容颜,而是她的性格,她的比寻常女子宽大甚至比大多数男子都要广阔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