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歌只当他是调侃,并没有放在心上。然司徒易峥却是真心说的。见殷如歌不反驳,他倒乐得开心了一会儿。
哪怕是嘴上占占便宜呢,自己喜欢的人也就在自己身边呀。觉察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司徒易峥无奈地摇摇头,他司徒易峥何时变得这般容易满足了?
被毒针扎过的鸽子很快抽搐了一下,不多时从伤口处不断蔓延开去冰冷,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简直是只冰窖里提出来的鸽子了。若不是的确还有口气在,远远看去的确像是死了的。
青蕊不禁咽了口气。好厉害的毒,片刻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呢。这才扎了这么一点点,就已经成这样了,怪道老爷昏迷了这许久也不曾醒来。能用药护住老爷的心脉不被冻伤这么许久,还真是易王殿下的医术高明了。
加了殷如歌血的解药很快被敷在鸽子受伤之处。为了增加药效,司徒易峥用的是热气略略蒸过的纱布,不至于太烫也不至于太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子里的人都紧紧地盯着那鸽子瞧。绥峰紧张时不时挠挠头,青蕊则紧紧地拽着衣角,殷如歌紧紧地抿着唇,半个时辰都未曾动过一下。司徒易峥看起来虽然最轻松,但他紧紧抓着轮椅扶手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在意。
然快要一个小时过去了,那鸽子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就像是死了一样。
屋子里所有人都皱着眉,空气里充满了死寂。没有人肯开口说话,打破这最有希望的一幕。
然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鸽子还是鸽子,解药还是解药,一切都好像又陷入了死局。
这时,院子里传来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不多时是青禾进了来,打破这屋子里的死寂:“不好了,小姐,老爷他……”
殷如歌“腾”地一声站起来,刚想说话,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没动,起来得太急,殷如歌眼前一黑差点要晕倒,好在青蕊眼疾手快扶住了。
殷如歌扶着额头缓了缓,这才问青禾:“爹怎么了?”
“白日里还好好的,用了王爷开的药,老爷的心肺算是护住了,还有热气,可这会儿,老爷四肢冰凉,夫人摸了摸胸口竟也是冰凉。再这样下去,老爷他……”青禾眼圈都红了。老爷的屋子里,早乱成一团了。
“走!”殷如歌不敢耽搁,二话不说便带往主院赶。
“老爷啊!您怎么了啊?您一定要撑住啊!奴家和雪儿在这个殷家,可不能没有您啊!”
“爹,您醒醒啊爹,您快睁开眼睛看看雪儿吧!”
殷如歌一行人还未到主院呢,大老远就听到林氏和殷如雪二人在那儿哭丧似的哀嚎,嚎得人心里慌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殷如歌进了屋,便看见林氏和殷如雪二人趴在床前,哭得昏天黑地不让任何人近前。崔氏紧紧地皱着眉,面上看着很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样子。
若照崔氏以前的性子,这会儿她早让人把这两个人叉出去了。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只觉得心里累得慌,阻止了这里两人几回,这两人不仅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她就管都懒得管了。
至于老太太,因为年纪大了,守了独苗这么多天终于也绷不住病倒了。如懿从小和老太太亲些,被崔氏喊去照顾老太太,陪在老太太身边,是以彼时并不在身侧。
崔氏心累心烦懒得管,殷如歌却不能坐视不理。就照这么嚎,本来没事也变有事了。
看见殷如歌进来,林氏和殷如雪嚎得反而更大声了。只听那林氏道:“老爷啊,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究竟是哪儿请来的什么神医啊,给您用的药也不知道是对不对,这才几日的功夫,您就成这样了啊老爷啊……”
殷如歌也懒得和这二人废话,给青蕊和青禾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出门叫了几个老妈子,拖了林氏和殷如雪便往外走。
“殷如歌你想干什么?我要在这儿陪着老爷你想干什么?”林氏一看形势不对,紧紧地扒着床边就是不肯走,一双哭肿了的眼睛瞪着殷如歌,看着好不吓人,“我可告诉你,我可是这府里的二夫人,老爷身边不能没有我,你不能把我从这屋里赶出去,你没有这个权利!”
青禾冷笑一声:“二夫人?您可什么时候把自己当二夫人了?老爷病了这么久,您可是每日哭得昏天黑地的,别的做什么了?照您这么哭下去,老爷美事儿也被哭出事儿来了!”
“胡说!分明就是你们胡乱用药,老鹅才会这样的!今儿白日里老爷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老爷就手脚都冰凉了呢?”林氏瞪着眼睛挣扎着,就是不肯离开,“你们现在把我们送走,是想干什么呀?殷如歌我告诉你,你可别耍什么歪心思,我永远是这府中的二夫人,雪儿也永远是这府中的二小姐!”
真是有被害妄想症。殷如歌冷笑一声,只对老妈子们道:“把她嘴堵上,拖出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添乱。
其实老妈子们早就想把这所谓的二夫人和二小姐拖出去了,只是碍于身份,上头又没人治得了她们,便都不敢动手。如今殷如歌这个能做主的来了,便立刻腰杆子硬了起来,把林氏和殷如雪不算温柔地拖了出去。
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也给司徒易峥腾出了位置。
轮椅行至床前,司徒易峥手指轻弹,手中细长的红丝便像有了生命一般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