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歌看了青禾一眼,柳眉轻皱:“不论是谁下的手,都需要找到寒夜,才能弄清楚。不过……”
青禾的话倒柿耍殷如歌道:“若是这么论,难不成,是高家人动的手?!”思及此,殷如歌忽然有了思路,便对青禾道:“修书一封给梨花,问问近日高家人究竟有何举动。”
殷如歌话音未落,便听门口一阵脚步声渐近,来人正是穿着厚厚斗篷的梨花。
殷如歌忙起身迎接:“真是不能背后说人,才说要找你,你就来了。只是你怎么这么晚来了?外头风雪还这么大,你近日身上还有伤呢。”
梨花的侍女替梨花将斗篷摘了,便露出梨花仍旧缠着绷带的双手,惹得殷如歌又是一阵心疼。
“不打紧,”梨花倒是不把这个放在心上,“张大仙成日地往吹杏坊送药,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我今日来,就是给你送那个带走阮一贤的黑衣女人的画像的。”梨花让侍女将当日她在牢中所见的,后来救走阮一贤的黑衣女人的画像搁在桌上。
画像打开,但见那女人估摸三四十岁年纪,果然如梨花所言一身黑纱裹得浑身上下那叫一个严严实实,半点都不透风。女人还带着一方黑色的斗笠,更是将真正的面容遮得是半点看不着。
那女人双手交握于身前,倒的确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人,倒像是……殷如歌柳眉一皱,倒像是出自宫廷女子的站姿。此人昂首挺胸,的确如同梨花所言一副贵相。这种浑身上下透出来的诡气,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倒像是与生俱来的。
女人的指甲黝黑,长而锋利,一看便是练了邪功所致,定是剧毒无比。这一爪子下来,只怕是很难痊愈。
殷如歌盯着那女人的指甲,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飞快,像是与她那些诡异的梦境有关。然她用力一想,脑瓜子便一阵嗡嗡直疼。
“怎么了?”梨花关切地扶住殷如歌。
“没事……”殷如歌摆摆手,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我好像见过……”
“见过?”梨花意外,“你见过的人,还有不记得的?”
“也许,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殷如歌缓了缓,再看那画像时,才好些了,但刚才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
“你失去的记忆可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梨花自然听说殷如歌十年前跌入昭恩寺后失去记忆的事,“不过说起来也许还真有关联。这个女人,我们就是在昭恩寺附近发现她的。”
“昭恩寺……”殷如歌脑子里闪现出香火鼎盛足有九十九级台阶的巍峨建筑。十年前她便是跌落昭恩寺后山的寒潭后才失忆的,而这个黑衣女人又似乎和她失去的记忆有关,难道,她十年前的失忆,和这个黑衣女人也有关?!
想到十年前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殷如歌留了个心眼。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还包括司徒易峥和她跌下假山,还有娘亲被人下了寒蛊,之后殷家才被皇家冷落,司徒易峥去了药王谷——难道,这些都是别人离间殷家和皇家的阴谋?
而这,十年前便已经开始了?!
“你放心,我都已经替你在昭恩寺附近布了眼线了,只要这个女人再出现,我们就跟上,”梨花道,“一有动静,我就立即修书给你。”
殷如歌点点头,又道:“高家近日可有什么举动?”
“别提高家了,真是阴损,”梨花一脸不屑,“你以为那日刑部侍郎为何对我下狠手?不过就是高家对刑部施了压力。当日若不是董小侯爷出手,只怕我现在还在那刑部大牢里,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当日在刑部大牢的刑罚,梨花觉得手指好像又疼了起来。想到当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被打得鲜血淋漓的那个囚犯,梨花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猜,董家小侯爷也是为了你,才去刑部大牢救我的,忽然打趣,“你瞧瞧你,左一个右一个的,都对你这么好,而且都这么,你可要怎么选择?”
“你又来了……”殷如歌顿时头疼,“你再这样,都快成我娘了……”
“噗……”梨花拿她那双好一眼,娇笑道,“谁就你娘了?想得美,我不过虚长了你几岁,可没那么老。不过,说真的,还有一件事儿……”
见梨花忽然严肃,殷如歌便知道一定有大事,便也正色:“嗯?”
“最近坊间传得厉害,说你是什么妖女,百毒不侵,百伤不破,有这事儿没有?”
“哪儿就那么邪乎?”殷如歌摇摇头,“不过伤好得快倒是真的。至于那些妖女等言,不过是梨香院那两位不懂事的传出去的,也不知道轻重。”
梨花却摇头:“若只是妖女一说,我倒不觉得怎么奇怪,但这流言越传越邪乎,闹得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你可知道,今日我听得一种新的说法……”
“什么说法?”殷如歌问。
“说你这种症状,看着像是姬氏一族圣女……”梨花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外头青蕊的声音响起,“小姐,易王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