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
金銮殿上,紧张的气氛有些凝重。文武百官之间相互交换着眼神,谁都不敢发表多余的言论。就连计谋得逞的高值和司徒晟等人,也都努力做出些难过和意想不到的表情来。
“不知是谁干的好事,梁国使臣喜塔腊王子还在京城,边城虽有殷家军守护,但却少了这个能震慑梁国的主将。若是喜塔腊王子趁机狮子大开口,此番和谈,只怕天盛要吃亏的……”有人这样议论。
这便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殷梓凯是当朝不可多得的将才,已经不是一条简单的人命的问题,他是天盛震慑梁国最大的筹码,可以说是天盛的定国柱石。现在这柱石竟遭到了破坏,人们心中自然开始惶恐。
皇帝司徒焱冷着脸看着窃窃私语的百官,眼里仿若能射出冰剑来。但他知道,此事既然发生,便只能接受,并立刻做出应对之策。
“来人,派太医院最好的御医前往殷府,务必解了殷卿的毒!”司徒焱立刻下令。早有人前去太医院传话,太医院硬着头皮派人前去殷府无话。
紧接着,司徒焱又下令:“立刻将董少卿召回!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这般大胆,暗杀我天盛将才!”
最后,司徒焱下了死令,天下追捕文书缉拿杀手寒夜,并命四皇子司徒晟全权接管剿灭天机堂之事。
接到旨意的司徒晟,和高值对视了一眼,意味莫名。
“这天机堂如今也太不像话!”慈宁宫里,崔太后得知此事,亦是面色铁青,“不仅追杀我天盛各处人才,还追杀我皇孙,现在还重伤我天盛戍边大将,若是不将他们连窝端了,今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可不是嘛,”刘嬷嬷亦是一脸忧心忡忡,“咱们的人今晨从殷家回来,看过殷大将军,只说殷大将军如今只吊着一口气了。那面色如雪白得吓人!皇上已经派了宫里大半的御医过去,却也无济于事。究竟是什么样的毒,竟这样凶险!”
“不管是什么样的毒,此番定要保住殷梓凯,”崔太后忽然觉得头又疼起来,忙抚着额头道,“这倒让哀家想起来,殷梓凯十年守边,皇帝都未曾动过让他回京的念头,此番,又是何人撺掇?”
“太后,您是怀疑……”刘嬷嬷忽然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哀家怀疑,这一切都是阴谋,”太后痛得闭上了眼,思绪却更加纷乱,“仔细想来,最近发生了多少事?一件接着一件,都跟这殷家有关。先是如冰这丫头突然寒蛊发作,子嵘回京被天机堂追杀,又是喜塔腊的马突然惊了,再后来阮一贤事发,如今又是殷梓凯被天机堂追杀——这些事看似毫无联系,却一环扣一环,若无人操纵,只怕也太过巧合了些。”
刘嬷嬷被太后这般一说,只觉后背一阵凉意袭来:“太后,您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了。这些事情看似一件件结束,却好像都没有结束。崔夫人中了寒蛊,竟是十年前下的蛊,还不知是何人所为,而且余毒未清。易王殿下被天机堂追杀,也不知是何人买的凶……”
“喜塔腊之马惊了,”太后接过话头,“当初以为如歌三百两黄金就能摆平,后来才知那不过是如歌和喜塔腊一起做的障眼法。喜塔腊当日便遭到刺杀,如歌也根本不是受了风寒,而是中了蛇毒。蛇毒虽解,蛇却不知是何人所放……”
“太后……”刘嬷嬷此刻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冰凉了,“如此说来,如歌小姐岂不是危机四伏?”
“好在阮一贤被如歌揪出来,否则琴儿只怕也要遭殃了,”太后叹了口气,“如歌这孩子,出了这么多的事,半句都不同哀家提及,全都自己解决。被天机堂盯上,亲娘寒毒未解,亲爹又生死未卜,那个小林氏母女还妄图害她……如歌,难啊……”
“太后,到底是谁,要这般对付殷家呢?”刘嬷嬷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殷如歌这几年的确以“殷老板”之名叱咤风云的同时得罪了不少人,但也不至于有人恨殷家若此,费尽心思算计殷家人。
太后摇了摇头:“当务之急,是替殷梓凯寻得解药。如歌一向神通广大,就是不知此番,还能不能化险为夷?”
“听闻这药引子要去天黎国找去,殷大小姐才从药王谷回来,如今又要前往天黎,真是难为她了。”刘嬷嬷最后道。
殷家笼罩着紧张而阴沉的气氛。
所谓手掌四十万兵权的征西大将军,如今却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所谓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殷老板,不仅要为母亲的寒毒考虑,还要马上准备前往天黎寻找姬氏一族圣女——表面的光鲜亮丽,已然盖不住殷家近日的阴霾之气。
殷家主院两侧的厢房早已成了御医们下榻之处——皇帝下了死令,解不了殷梓凯的毒,他们的脑袋就要搬家,哪里还敢回家?恨不得把一天拆成三天来用,翻阅古籍的翻阅古籍,做实验的做实验,可是手忙脚乱之间,还是半点头绪也无。
在这些手忙脚乱之间,唯有一人显得比别人气定神闲些——司徒易峥,下了朝以探望的名义来看过之后,很快便把阵地留给了太医院的御医们。
殷如歌忙着应付御医,便由青蕊将司徒易峥带到单独的一处会客厅。上了茶,青蕊才要走,被司徒易峥留下。
“王爷有何吩咐?”青蕊问。
“你家小姐身上,近日可还发生些奇怪的事?”司徒易峥问。
“奇怪的事?”青蕊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