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已经请了些高手到允州把他们全家都杀了,一个不留……”一个男子的声音,哄着那女子,大概就是那所谓的阮郎了。
殷如歌想起当日在城外云来客栈歇脚,她听得楼下两个母子聊天,说自己全家遇难,而他们来找的,也是一个叫“阮郎”的人。
虽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但有时候偏偏便留了个心眼,往暗处避了避。
“怎么,你当真舍得你的小媳妇儿?”女子娇媚的声音似在假意试探,“我可是听说她长得很是标致呢。”
男人紧接着便澄清:“她怎么能跟你比?你不仅温柔可人,而且身份高贵,岂是她一个小小村姑能比的?”
女子听着这话好像很是受用:“那是自然。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野丫头,能和我比么?”然而她话锋一转又道:“可是,你既全心全意爱我,为何还要娶那劳什子公主?你就不能去求皇上,把我指婚给你吗?”
殷如歌冷眉一拧。
近日公主有婚配的,不就是此刻正听着这一切的十二公主司徒雅琴吗?而她的准驸马阮一贤,就来自允州。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阮一贤果然抛弃发妻欺骗公主欺君罔上,如今还和别的女人好上了,那么事情可就大了。
“唉,你以为我不想吗?可皇上圣旨既下,我如何敢抗旨?何况当日我还没遇见你呢。若我早一些遇见你,只怕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了……”阮郎哄那女子。
“哼……”女子轻而娇嗔地哼了一声,虽有些不满,但好像有些受用,但转念又有些不甘,“可是如今,你马上就要娶司徒雅琴了,你就说吧,你打算把我怎么办?我娘前儿个还说打算把我嫁给晟王殿下呢。那可是将来的太子,我却把自己给了你这个穷酸书生……我可告诉你,若是你敢欺负我骗我,我爹爹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男子听见这话立刻保证:“你放心,我就算娶了公主,也不会真心爱她的,不过是全了我这驸马的名声,借此抬高身价罢了。到时候我还能获得贤妃一派的支持,等时机成熟便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谁还和义父争辉?之后,司徒雅琴一死,我就娶你,岂不是水到渠成吗?这可也是义父的意思呢……”
司徒雅琴握进拳头,恨得是咬牙切齿。不过,她可没有傻到这会儿冲去惹祸上身。所以她只是低低地骂了一句“卑鄙”,转身要走,不料回身便撞上早抖成了筛子的随身宫女豆蔻,豆蔻“啊”得一声尖叫,吓得司徒雅琴忙抬手捂豆蔻的嘴不迭。
然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假山后的阮一贤立刻警觉:“谁!”一声厉喝之后便立刻朝司徒雅琴的方向逼近。
司徒雅琴紧紧地捂着宫女的嘴,正想着怎么办呢,忽然抬眼看见暗处的殷如歌,顿时心生一计,对着殷如歌大声喊道:“如歌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一顿好找!”
一句话,将阮一贤前进的步子成功阻住。
阮一贤和高淑媛互换了眼色,脸上写满了担忧。
“殷如歌?”高淑媛秀美一皱,“怎么是她?”
若是旁人,他们此刻冲出去,定然能把对方制得死死的。不论是宫中哪个人,只要暂时稳住,事后随便一个手段就能要了对方的命,那这个秘密就保住了。可对方偏偏是殷如歌!
殷如歌将门出身,得其父征西将军和其母天盛铁娘子崔氏二人真传,虽没人见她真正出手,但凭她当年十岁便出入战场如履平地斩杀敌将毫不眨眼,可不是一个阮一贤能制住的。
再一想殷如歌的身份,阮一贤只觉得此事麻烦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多少……”阮一贤对高淑媛道。
高淑媛显得忧心忡忡。阮一贤是允州来的,自然不知殷如歌有多么可怕。她自小与殷如歌接触不多,却总能从京中名媛处听到殷如歌的厉害。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落在殷如歌手上还能善了的。
前阵子,殷如歌可是连梁国王子的马都敢杀呢。从前那些厉害不用在她身上她都有些害怕了,如今……
“现在怎么办?”高淑媛拽着阮一贤的袖子,小声问。
“今日之事打死不认,就算她殷如歌有如今的盛名,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阮一贤道,“我担心的却是司徒雅琴,她听到了多少?”
虽然司徒雅琴此举表明自己是刚到的,偷听的是殷如歌,但却不能代表司徒雅琴什么都没听到。
假山后面,司徒雅琴示威似的看着殷如歌,好像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十分畅快,既能摆脱自己,又能陷害殷如歌,这种一举两得对她来说好像是上天在助她一般。
青蕊在一边气得恨不得上去和司徒雅琴理论,殷如歌却稳得多。她清凌凌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司徒雅琴,轻笑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司徒雅琴瞬间算盘落空:“远远看见公主,就过来了。不知公主在此作甚?”
“你……”司徒雅琴瞪着眼,虽恨,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殷如歌说的是实话。
假山另一侧,阮一贤听着这对话,便知这二人大概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但碍于殷如歌的身份地位和手段,阮一贤皱了皱眉头,示意高淑媛先默默离开——旁人还好,殷如歌却不是好惹的,必须从长计议。
至少现在不能动手。
听得假山后二人离开,司徒雅琴狠狠地瞪了殷如歌两眼,甩袖子走了。
青蕊见此,不禁气道:“小姐,您说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