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也说不出哪里变了,反正就是变了。在她眼中,南诗雨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明亮了,里面似乎有些东西,是金枝看不懂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金枝望着南诗雨思考着。
奈何她出身低贱,不曾念过甚么书,多亏跟了南诗雨她才识了几个字。得亏是跟着南诗雨,整个南府就数二房母女待下人最好。只要好好服侍主子,不多事,不惹事,到了年龄二房母女定会给她们寻个好去处,定个好人家。
金枝想了好一会,她只得出一个词。
南诗雨,她家小姐眼中似乎多了一丝决绝。金枝垂下眼眸,许是夫人去世了,她家小姐在府中无人可依,老爷又不管内事,女儿家的事也无法委托给爷们。也许正是这样,她家小姐心中觉得孤苦,这才多了那些决绝。
金枝跟着南诗雨念书的这些日子,已经不似从前般一问三不知了。她家小姐没了生母,府里头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只怕日后二房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但她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小姐的。
南诗雨注意到金枝的目光,抬头问:“怎么了?”
金枝忙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怎能无端猜测小姐的心思,慌忙道:“奴婢无事。倒是小姐怎么办?你脸色苍白……”
南诗雨:“你去拿些纸笔来,我写完后,你拿去药房抓来。”
金枝听完便去找纸笔了,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还会医术了。不过疑惑归疑惑,她只要侍候好小姐就够了。其他的南诗雨不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南诗雨却不像金枝那般,这些医术多是她上辈子照顾天宇雄时学来的。当时天宇雄危在旦夕,她自学医术凭借自身的领悟竟然奇迹般救活了天宇雄。
如今的困境更不在话下,不过一点小伤小痛,不足为提。
金枝出门后,南诗雨折腾了这么好一会,早已经精疲力尽,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酸痛,仿佛被人恶打了一顿。
在床上安静躺了会,南诗雨突然想起她上辈子被扔下城楼时一个男人的身影。她努力回想,似乎城楼上的人叫那个男人魏将军。
不知不觉地她竟然睡了过去,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魏将军在呼喊她的名字。
“诗雨,诗雨!”
南诗雨一下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喘着气,金枝还未回来,她出了一身的汗,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湿了。
她梦见了前世,梦见了她被丢下城楼。以及楼下那蜂拥而至的人群,他们疯狂地撞开了城门。让南诗雨彻底清醒的,还有那个男人冷漠得让她不敢直视的双眼。
南诗雨起身坐到妆台前,铜镜里的女子一身汗水,仿佛刚沐浴了一番。鬓边的青丝顺着汗水黏在她的脸上,倒别有一番风味,更添妖艳之风。
南诗雨看着镜中的女子,也难怪她上辈子被人称为“祸国妖妃”,她此刻看着这一张脸,也觉得妖艳无比,随意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让男人为之疯狂。
想起前世重重,南诗雨的心中隐隐发痛。哪怕她重活一次,也无法不在意所发生过的事。
那痛在心里,无时无刻提醒她:她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