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急了,忙拿出手帕为蔡春华擦拭脸上的泪水,心疼道:“你啊,我知道你委屈。眼下先将嫁妆给雨儿,到时候雨儿将嫁妆换成银子后还是要给我的,皆时就把那些银子添到梓儿跟梦儿的嫁妆里去。”
蔡春华听后这才满意下来,南梓欣因为跟南欣月撞了“欣”字,蔡春华嫌弃那个庶女,便让南陵呼大女儿为梓儿。
南陵瞧着蔡春华喜上眉梢,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呀,马上就是秋日游了,算是梓儿出嫁前最后一次同游了,你带着孩子们好好玩,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情。”
蔡春华娇滴滴道:“老爷这是什么话,我带孩子们出去游玩,怎么会用老爷的钱呢......”
两个女儿的事情妥当了,南陵便开始忧心起儿子来,那是他唯一的长子。赵氏生完南诗雨后落了一身的病,直至死后也未能为南陵诞下嫡子,这一直都是南陵的遗憾。
“说起来,咱们女儿的事情好了,可是儿子的病情还没个着落呢。”南陵自言自语起来。
这话一说起来蔡春华便是阵阵心痛,红着眼眶道:“老爷,父亲的军队之中有个大夫,听闻那是个神医,请他过来瞧了病之后也是一直不给个答复,现如今还在城里的客栈住着呢。”
说起了蔡春华的父亲,南陵的眉头便跳动了两下,脸色也暗沉了下去。
蔡春华的父亲乃是节度使蔡烈,当年便极力反对这门亲事,蔡氏全家显贵,嫁给南陵居然不是做嫡妻,而是做平妻,这让蔡烈如何不气。
这平妻的地位不上不下,女凭母贵,这蔡春华嫁入南府后是个平妻,在得知蔡春华生了两个女儿后蔡烈更是气愤。若不是当年蔡春华对南陵一见倾心,他为了不伤女儿的心,怎会同意将蔡春华许给南陵。
加之南陵的嫡妻乃是商家出身,蔡春华在那商女之下,更是气坏了蔡烈,这么些年一直瞧不起南陵,与南陵的关系愈发恶劣。
南陵试探地询问道:“这么说岳丈也跟着来了,怎么不住在家里?”
蔡春华的手顿了一下,脸色也有少许变化,待调整好后才开口道:“哎呀,老爷这是何必呢。这么多年了,父亲对你......是华儿没用,让老爷受委屈了。”
南陵忙推脱道:“华儿这说得是什么话,你肯嫁于我做平妻,才是真的委屈了你。”
两人便开始了互敬互让、你侬我侬来,两人都在互相推脱着是自己让对方受了委屈,这么些年究竟是哪方受了委屈还是谁都未受委屈,显而易见。
第二日一早,柳树便带着一个头顶竹帽,一身白衣的老人进了客栈,那人正是蔡春华口中的神医华年。
到了楼上的屋子之中后,一下跪到了地上,给面前的蒙面人叩头谢恩。那蒙面女子正是南诗雨,南诗雨放下了手中的糕点,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问道:“华神医,你考虑得如何了?”
华年脸露难色:“这......请小姐恕罪。”
南诗雨朝柳树点点头,柳树拿出一个深红色木质盒子递到了华年的面前,华年颤颤打开了那盒子,一瞧吓得他险些拿不稳。
盒子之中全是上好的灵芝与各种珍奇药物,这些个东西,若不是家底厚实,根本无法置得。华年脸色大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得将其捧过眉头。
南诗雨瞥了一眼那双不停颤抖的双手,慢慢抿了一口茶反问道:“华神医空有这一身的医术,救不了自己的儿子又有何用。你成日为别人治病,却治不了自己的儿子,可笑至极。”
华年吓得连人带盒子一起伏地,他的家中确实有个多灾多难的儿子,平时也一直带在身边,只是外人并不知情,却不知南诗雨是如何知晓。
柳树问道:“华神医,那匣子里的药材加上你这一身的医术,还可以为你的儿子续命二十年,二十年啊,可不是什么小数字了。你岁数也不大了,不考虑一下吗?”
华年浑身都在颤抖,二十年的寿命于他那多灾多难的儿子来说确实是个极大的诱惑,只是......华年猛地站起,硬着声音道:“蔡大人对我有恩,我不能出卖啊!小姐这是何必啊!”
南诗雨倒也不恼,宽慰道:“哦?我并非让你出卖蔡家,只是让你找个机会,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罢了。你儿子为何会变成这样,你难道没有想过人在做,天在看吗?这是一报还一报啊。”越说到后头,南诗雨说话的速度便越来越慢,仿佛在提醒着华年什么事情。
华年看着那个匣子,颤抖地将它还给了柳树,猛地一低头:“请小姐恕罪,小的谢过小姐的好意!”说罢便行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