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源新历九五八年,四月,连江城西塞四虎,死于吉利山。身披数创,死状甚惨。”
“五月,沙河后人李鸣,死于自家李家堡,身体被毁,面目全非。”
“七月,龙岚山清风寨,寨主霍起寰,被人杀于议事厅,一剑封喉,快似闪电。人莫能当。”
“七月十五,铁鹰击杀黑幽灵于明月山。”
“……”
这是韩裳从这几张纸上,所看到的比较能吸引他注意的记载。
其实这几张纸中的大事记录,并不只有这些。但,杀戮,总是能比平常的记录,更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韩裳把这几张纸看了几遍,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于是问红绫,道:“你想让我看什么?”
红绫看了他一下,发现他好像真没看懂,于是道:“沧源新历九五八年,就是二十年前。……”
韩裳道:“这个我比你知道得更清楚,毕竟我是沧源的人,而你是外来户。”
沧源新历九五八年是二十年前,这事还要红绫来对他吗?开什么玩笑?!
沧源的历史,当然不是只有这短短的几百年。
但是连江府志的记载里,却是有沧源新历九五八年这样的记录,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就要道到沧源新历里面的这个“新”字了。
之所以沧源历纪元里面,要加一个新字,那就是,沧源历是从新算过的,又用新纪元重排了。
所以新纪年看起来好像沧源的历史很短似的,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红绫这时对韩裳道:“我这话,也不是要告诉你我算数比你好。”
“我只是想,沧源新历九五八年,是二十年前。”
“这一个信息,在这件事上,也许很多人认为,意义并不大,但是我认为,它还是有它的意义的。”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在这几个记载的前面和后面,都没有发现有这么多的大事吗?”
“吉利山,是以前吉利帮的地盘,沙河后人,就是以前沙河帮的后人。”
“在这一段时间里,这些人都遭遇了不测,而七月十五,在铁鹰击杀了黑幽灵之后,连江城及其所城属,都没有再发生这样的大事。”
“这事,不是很值得怀疑吗?”
她这一连串的话,得韩裳眉头又皱了起来,拿着这几张纸,看了又看,最后,他发现,事情还真好像是这么回事。
在这一年里,除了在这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几件值得记录的大事后,就再没有什么血腥的事情发生了。
或许当时并不是没有血腥的事情发生,但是记录府志的人认为,没有值得记载的必要,所以没有记下来。
这是可以对府志做出解释的。
但无论如何,这记载,是给了人以一定的想象空间。
韩裳道:“你的意思是,前面那几件事,都是这黑幽灵干的,而在铁鹰击杀了黑幽灵之后,连江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而连江府志记录下这件事,就是在给铁鹰歌功颂德,同时告诉境内所有人,铁鹰,是能给大家带来平安的。”
“因此,这府志就是在告诉大家,大家都应该对铁鹰感恩戴德,拥护他的统领?”
他是问红绫。
红绫道:“记载这些事情的人,他们的意思是什么,你的大概差不多了,但是这些都是事,并不在我想要的事情之内。”
“我想的是,从这件事里面,我们其实可以推导了出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这件事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那如果那个黑幽灵当时有后,则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应该成年了。”
“成年了,而且一个人心中有恨,那在这个时候,他不是会过来报仇吗?”
“你觉得这是不是也是一个方向?”
这个……
韩裳心里豁然开朗,觉得红绫的对。
这女仆也还有些头脑,心思也细密。
不错!
但是,他似乎不能表现出他对这些事情,并没有看出来的意思!
要不然,红绫岂不是要看不起他?
而且,她还很可能因此而骄傲的。
那就不能让她太得意了。
想到此,韩裳是了咳嗽了两声,之后对红绫道:“你的这个事,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但是我没有直接。”
“我这么做,就是想要考考你,看看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我故意装作什么都看不懂,又来问你。”
“其实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你可不要看我。”
“现在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露出了端倪,那我们就从这件事上,开始查起吧!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呢!”
他这话,的圆滑世故,强行为自己的智力加分,又把红绫给气坏了。
红绫本来还不能确定韩裳真的什么也没看出来,但是现在他这么一,她知道了。——其实韩裳还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就是这么笨!
什么他是要考考她,看她从中是否发现了什么疑点。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发现了疑点,从而让韩裳重点留意的。
她要什么都没有发现,能给韩裳提醒?
而韩裳为了拔高自己,却来对她这么。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这样,反而暴露了自己。
明明她都已经知道了一切,还要他来对她考什么考?
这不就是韩裳为了掩饰自己,而故意出来的话吗?
这事真是越描越黑。
可是,韩裳是主人,就算他要这么,红绫也不能反对他什么,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