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顾亦珏呲牙一笑,双手托在顾亦瑾手臂下,轻轻悄悄往上抬。
顾亦瑾手掌重重一拍,正要说话,忽然注意到他胸前衣襟上沾了些白色的痕迹。
她指腹轻蹭一下,放到鼻下轻嗅,大惊,“你还抱了人家!”
衣襟上沾的是脂粉,淡雅的清香跟玉柔公主身上的一模一样,若非抱着,脂粉怎会平白无故沾上去。
“我没有。”顾亦珏连连摇头,越说越小声,“是她抱着我,你以前害怕的时候,不也抱着我嘛……”
“玄玉!这不一样!”顾亦瑾低叱一声,听上去有些生气,“她这么做,因为喜欢你,我今日帮你,也是直觉告诉我,她喜欢你。”
“你直觉错了。”顾亦珏继续辩驳,“姐,你真的想多了。”
当时的情形你又没看到,乌里木块头大长相凶,娇生惯养的玉柔公主见了,怎么不会害怕。
顾亦珏在心里嘀咕。
“不喜欢你一口一个玄玉叫得这么亲热。”顾亦瑾在他胸口点了又点,“不喜欢你还抱着你。”
“我……”顾亦珏哑然,这些又不是无缘无故的。
“方才那些问题,都不是白问,你仔细想想你对她到底什么感觉。”顾亦瑾指尖一下一下点在顾亦珏心口。
“若是喜欢,让她明白你的心意,然后好好对人家。”
“若是不喜欢,也告诉她,跟她保持距离,别浪费人家一番感情。”
“你现在这样,嘴里说着没感觉,却和她走那么近,这般不温不火像什么样子!”
顾亦珏直接愣在原地,他哑口无言。
若真要问他是什么感觉,初见时惊艳,再见时高贵,之后的接触又不像想象那样。
她喜欢捉弄人,面上时常带笑,她是高贵的公主,但也有害怕的事物和无奈。
“这方面没及时提醒你,是我的过错。”顾亦瑾抿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仔细想一想吧,顾家不参与京城的任何事,但感情是控制不住的。”
说罢,顾亦瑾转身离去。
顾亦珏背靠墙壁,抬眸望着斜出的檐瓦,顾亦瑾说的不无道理,给他提了个醒,可也不是全对。
他懂分寸。
辗转反侧一晚上,顾亦珏到天亮才迷迷糊糊闭上眼,沈君珏也一夜思绪,熬到天蒙蒙亮便起身。
“缘缘,准备准备待会我要出门。”
沈君珏捏起帕子轻拭嘴角,素净的帕子上沾染上一分淡花粥的香气。
现在时辰还早,不知现在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二皇兄。
“是。”沈缘应道,“不知殿下待会要去哪里?”
“去找二皇兄。”沈君珏放下帕子,面含微笑朝沈缘走去,“许久不见二皇兄,去看看他。”
沈君珏上面有三位兄长。
太子和三皇子同她皆为林皇后所出,现下在各自封地。
二皇子沈雾一直居住在京城,成亲后封王,其母妃已过世多年。
“是。”沈缘赶紧垂首,不敢看沈君珏的眼睛。
休息片刻,沈君珏便乘着马车慢慢悠悠出了门,她将明月留在府中,随行护卫也只几人,同在城北,无需大费周章,引人注目。
走过几道街口,便到了二皇子的府邸,沈缘上前敲门,守门护卫见公主府的人上门,赶紧叫来管家。
“不知殿下驾临,未曾及时迎接,还望殿下恕罪。”管家带着几名家仆小跑着出来,一上来便弓腰垂首,十分恭敬。
“我来找二皇兄。”沈君珏撩起车窗的帘子,露出半张脸,“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现在时辰还早,二皇兄怕是还在用早膳。
“抱歉,二殿下现在不在府中。”一听是来找二皇子的,管家面露难色。
“不在?”沈君珏讶异,一大清早的,皇兄能去哪?
“殿下先进来坐坐,王妃或许知道二殿下的行踪。”
他们都不知二殿下去了哪里,但是王妃还在府中,她应该知道。
沈君珏扶着沈缘的胳膊下来,随管家进入府中。
二皇子府邸的装饰十分淡雅素净,视线所及几乎皆是灰色,连屋瓦梁柱都十分暗沉,更无半点多余的装饰,越往里走,越有一种萧瑟凄凉之感。
沈君珏还以为她进了冷宫。
“殿下稍等片刻,王妃马上就来。”管家请沈君珏在前厅坐下后,便出去了。
前厅很宽敞,但沈君珏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上来,伺候的侍女站得远远的,一个个面无表情。
她许久没来,怎么二皇兄的府邸成了这副样子。
“玉柔。”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下进来,一身精贵丝料织就的衣裙,绣花上的金丝线波光粼粼,发间一柄吉祥缠枝花簪乃林皇后亲赐,价值连城。
她笑着迎上来握住沈君珏的手,近看之下,精致的妆容难掩憔悴。
沈君珏笑着应和,随她一同坐下,王妃的装扮与王府的气氛格格不入。
乍一看,像极了王妃因贪图享乐貌美,把王府败空了。
“玉柔来了也不说一声,用早膳了吗?”王妃一直拉着沈君珏的手,十分亲切,“府中新做了糕点,来吃一点。”
王妃杜静姝是高山王的嫡孙女,高山王家族底蕴深厚,是北虞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高山王虽不问朝政多年,但声望极高。
高山王之子杜慎言,也就是杜静姝的伯父,更是官居门下侍中。
“不劳皇嫂费心。”沈君珏嘴角弯起适当的弧度,优雅大方又不显做作,“玉柔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