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顾晋远打完感情牌后,不知为何,沈君珏觉得颇有些心累,顾晋远没那么在乎顾亦珏,他更在乎顾家。
这种情况,真是似曾相识。
回到顾亦珏所在的院落,沈君珏正巧遇见送来汤药离开的下人,进到屋中,听闻有人说话,转过去一看,顾亦珏已经醒了。
沈君珏沉郁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她快步上前,在顾亦珏床边坐下,“玄玉要喝药了?我来吧。”
元丞毫不推脱,完全没把沈君珏当公主对待,端起放在桌上的药碗直接递给沈君珏。
躺在床上的顾亦珏眨了眨眼睛,他先是看向元丞,之后又侧头盯着沈君珏的侧脸,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妙,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元丞眼疾手快把顾亦珏按了回去,“老实喝药,你现在不能动。”
沈君珏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稍微俯下身子将药匙送到顾亦珏唇边,“玄玉,张嘴。”
顾亦珏心里憋着一股劲,眼神往上瞥着一直落在元丞身上不离开。
沈君珏抬起头,看到顾亦珏翻着白眼脸色发黑,还以为他嫌药苦,“良药苦口,再苦你也得喝完,不然伤好不起来。”
她嘴上安慰着,又给顾亦珏送去一勺汤药。
元丞弯起嘴角,悄无声息地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少有表情的脸上倒可以看出几分幸灾乐祸,随即他双臂环胸靠在床头,乐滋滋地看着沈君珏为顾亦珏喝药。
顾亦珏躺在床上动不了,嘴上也是有苦说不出,不是药苦,这点苦味不算什么,苦的是他心里憋了一大堆话却没办法说出来,憋得难受。
他没想到一醒过来就看到元丞在他眼前,更没想到的是元丞才告诉他已见过玉柔,玉柔就直接出现在他的房间里,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谁知道这两人这么快就见面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沈君珏平淡的双眸和似笑非笑的嘴角,心中警铃大作,在玉柔身边待了那么久,他还不明白嘛,玉柔生气了打算整人了。
不然她怎么会一口接一口给他喂药,不快不慢的药匙不断地送到他嘴边,快一些可以把他呛死,慢一些就给他开口说话的时机,这拿捏到恰到好处的动作,说不是故意的他才不信。
一大碗药终于喝完了,抢在沈君珏开口前,顾亦珏委屈巴巴唤一声,“玉柔……药好苦……”
在旁边看热闹的元丞差点笑出声来。
沈君珏放下一滴不剩的药碗,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亦珏,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看着也越来越渗人。
顾亦珏头皮发麻,眼神上瞟找元丞求助,元丞无动于衷,仍旧抱着手臂看戏,顾亦珏的视线又挪回来,小心翼翼落在沈君珏脸上。
正要开口解释,被沈君珏堵了回来。
“你突然昏倒吐血,把我吓坏了,他还说你不知何时醒来,好在你现在就醒了。”见到元丞的那一瞬,她心里是起了小疙瘩,但现在还是顾亦珏的伤最重要。
她本来都做好了顾亦珏十天半个月才能醒来的准备,如今一个时辰不到他就醒了,大概是她求来的平安符起作用吧。
“玉柔……”顾亦珏将右手伸出被褥,去拉扯沈君珏的衣袖,“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数日之前,邬君涞检举他在江州结党营私、勾搭势力,玉柔还据理力争,自始至终都对他十分信任,他现在,是不是打她脸了。
本来他是打算,以后有机会接玉柔来京城游玩的时候,再给她正式介绍一下元丞,顺带好好解释江州的事,实在没想到造化弄人,他们猝不及防就碰面了。
沈君珏握住顾亦珏的手,轻拍他的手背,现在顾亦珏的手已经暖和起来,“你有很多话要说,现在有力气说吗?”
她知道,顾亦珏急着解释。
“你先养伤,养好了才有精神说话,看你脸色苍白,还不好好休息。”沈君珏温凉的小手抓着顾亦珏的手指。
她人都在这里,还差这一两天吗?等顾亦珏身子养好了,她每天让顾亦珏给她细细解释都行,一天换一个不同的理由,直到她开心为止。
一直安安静静当柱子的元丞开口了,“玄玉伤了左肩,所幸他身子壮,肩膀保住了,骨头没碎,但内伤还在,得躺在床上静养几日,还有内伤也得慢慢恢复,放血扎针过后,喝几服药就好了。”
元丞又说了一大段话,不难听出他话中的欣慰和庆幸。
多亏了顾亦珏身材健硕经得打,功力深厚,在挨打的一瞬间化解掉一部分力,同时他深厚的功力也护住了他的经脉,才不至于因骨碎和经脉寸断而死。
再加上他以前的经验,及时放出淤血,运功理顺脉络运行,不然因内伤伤重而死也是两三天的事。
沈君珏附和元丞,“听到没,好好休息。”
顾亦珏委屈巴巴嘟囔一句,“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抬起下巴,为了展现自己真的可以说话,一双发亮的眸子盯着沈君珏一动不动。
沈君珏松下一口气,顾亦珏这算是撒娇吗?如果他还有力气撒娇的话,说明真的不严重,“好吧。”
她松口了,“我没拦着你不让你说话,只是让你别说太多,也别想太多。”
顾亦珏颔首,“他叫元丞,字天梁,我平日都叫他天梁,我的好兄弟,生死兄弟,不瞒你说,之前在江州住的燕园,就是他的宅院。”
元丞很是时候地一抱拳,“嫂子好。”
完全不给沈君珏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