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梁赶紧安慰顾亦珏,同时给自己撇清关系,“放心,桃花林专门为你清场了,就连府中下人都不得随意靠近那里,好了不说了,今天之后我真的要离开江州回一趟燕北,你的玉坠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还是派人去清河客栈取,会有专人接应。”
顾亦珏颔首,这事不急,有天梁安排他就放心。
天梁顺势多问了句,“你怎么跟她解释玉坠不见了。”
这回轮到顾亦珏哑了声,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哼”一声,闷声闷气挤出两个字,“她没发现。”
委委屈屈的小表情,把天梁看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看来她没表面看上去那么在乎你嘛,都多少天了,连你腰间常配的宝贝玉坠不见了都没发现。”
越想越发好笑,他还从没见过顾亦珏这么憋屈。
八成顾亦珏早就想好了千百个理由解释,但沈君珏愣是没开口问过,一堆的理由憋在肚子里说不出,难受。
“去去去,就你事多。”顾亦珏不耐烦地挥挥手,企图挥散自己的尴尬,“正常人谁会没事盯着别人的,别人的下半身看。”
顾亦珏横着手掌,在腰间比划两下。
天梁笑得更加夸张,他在顾亦珏大腿上拍两下,“以你顾少将军的身量,寻常小孩的身高都不一定有你腿长,再比划到你的腰,不算低了,为什么你的小情人就没注意到呢,是不够在乎你呀,还是眼里没你呀。”
说着,又在顾亦珏大腿上拍两下,完完全全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顾亦珏一把抓住天梁的手腕,起身反压回去,“正好我懒得解释,要是告诉她缘由,她感动得稀里哗啦一顿哭,我还得哄她,多麻烦。”
两人打闹起来,一来二去,忽地齐齐定住。
“有人来了。”顾亦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脑袋微微偏向房门,“是沈缘。”
他飞速起身,天梁跟着站起来,急急朝屏风走去,“我走了,老规矩联系。”
他的身影才消失在屏风后,沈缘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他瞟一眼看书的顾亦珏,“少将军,方才这里有人吗?”
左右张望,偏厅内空空的,只有顾亦珏一人。
再看顾亦珏现在的位置,和他离开时所在不一样了,顾亦珏换到了另一边坐着。
顾亦珏从书册里抬起头,“啊?只有我一人,怎么了?”
面无表情从容淡定,说话时又自然顺畅,仿佛方才同天梁的打闹是一场幻觉。
沈缘眨眨眼睛,摇头,“没什么。”
许是他听错了,可他明明听到偏厅里有人说话,语调活泼,不像是顾亦珏会有的语气,他还以为这座院子里有外人,便放轻了脚步靠近查看,谁知偏厅里只有顾亦珏。
若真有外人闯入,他相信那人逃不出顾亦珏之手。
大概真是他听错了。
顾亦珏“哦”一声,继续埋头看书。
他没想到沈缘这么快就折回来了,不是说帮他收拾房间吗,怎么着也得花费些时间吧,还好他和天梁的警觉性好,不然天梁就暴露了。
“对了,少将军。”沈缘又说道,“我们下榻的院落都收拾好了,届时看少将军喜欢哪间屋子,直接住进去便是,我先退下了。”
顾亦珏颔首,难怪沈缘这么快折回来。
下午沈君珏午睡起来,沈缘将之前跟顾亦珏说的话复述给沈君珏听。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沈君珏靠在榻上,顺手将茶杯放在桌上。
她还以为,搬到没有外人的院子里,顾亦珏定是要与她同住一屋,她也没想到顾亦珏让沈缘先行询问她的意见。
说实话,她并不排斥与顾亦珏同床共枕,虽然两人没名没分。
但就像之前跟明月说的那样,只有顾亦珏陪在身边的时候,她才能睡得安心。
没由来的安心。
顾亦珏这次的做法,让她心头热热的,不愧是她看中的顾亦珏,“他还说了什么吗?”
沈缘摇头,“少将军只说等殿下起身后,问过殿下的意见,再做打算。”
沈君珏弯起嘴角微微一笑,手上捏着衣袖不停地绞在指间打着旋,窗户开着,外头纸条上半开的花越看越顺眼。
她不知想到什么开心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明月跟着乐起来,看这现在的情形,估计殿下回京后就要请皇后娘娘给她和少将军赐婚了,殿下曲折艰难的姻缘终于能定下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少将军是殿下的良人,不论是样貌还是品行,都甩了其他人三条大街。
沈君珏笑得越开心,沈缘越是愁眉紧锁,他索性拱拱手,又说道,“说起来,属下遇见一件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君珏嘴角仍旧噙着笑,“哦,但说无妨。”
她今天心情好,什么事都听得进去。
沈缘颔首,缓缓说道,“下午属下与少将军交谈过后,便去叫人帮少将军收拾房间,因着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属下便立即回去同少将军说这件事,但是在靠近少将军所在的偏厅时,听见偏厅之中传来打闹调笑之声。”
沈君珏抬手支着脑袋,嘴角的笑还在,“许是玄玉吧,你不是说他在偏厅里吗?”
沈缘咽了口唾沫,又继续说道,“待属下踏进偏厅后,打闹调笑之声消失不见,偏厅里只有少将军一人,他端坐在榻上看书,属下问他有没有听到打闹的声音,他说没有。”
沈君珏逐渐收敛笑意,“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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