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水山庄的人直奔村长家。
村长早已候在门前，点头哈腰将无水山庄的管事迎进屋里，奉上好茶。
管事坐在正厅主位上，接过村长双手奉上的热茶，“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备好了，早早都备齐了，现已都备在院中，请管事查验。”村长哈腰搓手，就等验货后，金条到手。
上千根金条啊，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管事一抬手，示意属下出去查验货物，随即偏头看向村长，“你们村里有外人在？”
村长被管事冷厉的目光一扫，吓得冷汗都快下来了，他记得当时管事反复强调，不能让外人知道山野村做的事。
“路过的外乡人，求个借宿之地。”村长大气不敢出，“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也没说，都没让他们在村里乱走，一直关在屋子里。”
村长也不敢撒谎，管事那双眼睛太可怕，似乎随时可以把他看得透透的。
在管事面前撒谎，没有好处。
管事盯了他一会儿，复又收回目光，村长吓得头也不敢抬，他心里直打鼓，明明是做生意的人，怎么身上戾气这么重。
很快，管事的属下进来了，冲着管事一点头。
管事慢慢悠悠朝身旁之人招招手，一只小木匣子放到他手上，掂了掂，转而伸到村长面前，“你们的。”
语气轻慢，有些看不起的意味。
村长忙不迭接过木匣，揣着手里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
嘴里小声念叨着千恩万谢，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木匣打开，他脸色变了变，略一清点，叫住起身离去的管事，“管事大人，这数目有些不对吧，是不是弄错了。”
趁着管事还没出门，他赶忙追上去。
“哪不对？”管事眼睛斜都没斜一下，仰着下巴望天，“每个村的数都点好的，你看看木匣上的条子，写的你们山野村，不会错。”
村长拦在管事前面，“我们的那五箱货，不说值五千金吧，再怎么找也有三千金，可是这里，这里只有一千金啊。”
去年那些货，没这次的好，也没这次的多，那也有六百金，怎么这次才一千金呢。
“是啊，一千金没错。”管事扣住村长的肩膀，将他推开。
“管事大人，大人。”村长又跑到管事跟前，见管事不悦地皱起眉，他硬着头皮说上两句，“我们这次的货，量大，品质又好，品质可比得上贡品，光是其中一匹都可以卖到好几十金呐，加起来，加起来可不止一千金啊。”
管事见村长这么跟他算账，他一时也不着急走了，眼睛一瞪，打算给村长好好上一课。
“你说的在理，可是这些都没抛去我们的成本，漕运要钱，打通去南朝的路要钱，找卖家要钱，打点江州官员要钱，打点南朝的官员也要钱，你算一算，哪一笔是小钱。”管事拍了拍村长的肩膀，“你们一整个村子分一千金，足够了，在以往，你们哪赚得到这么多。”
“可是……可是……”
村长捧着木匣，干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管事说的有道理，可昨天听沈君珏一番报价之后，村长面对今日只有一小部分的金条，落差极大。
“可是什么！”管事一个眼神瞪过来，朝村长伸出手，“一千金也不要的话，给我！”
村长侧过身，护住怀里的木匣，腆着脸笑了笑，“要，要，只是管事大人，能不能再多给点，不然差这么多数，我不好跟村里其他人交代啊。”
管事一听，这话有些不对，背着手走过来，稍事弯腰迫近村长，“他们怎么知道这批货的价值，嗯？还不是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村长抹了把冷汗，眼神飘忽，早知如此，昨天就不让玉姑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验货了。
“嗯？你不会还把这件事告诉不相干的人吧。”
管事一点点迫近，村长一步步后退，最后抵到桌子边，退无可退，村长才哭丧着脸开口。
“哪，哪敢呀，只是我们村里人都是照着管事大人给的方子和样品织造，那样品看着就精贵，他们早早就猜测过这批货值多少钱，之前，之前还有人猜万金呐！”
村长打死不敢说昨日找过玉姑娘验货，他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哦？那你又如何知道，这些货的品质比得上贡品呢？”管事眯了眯眸子，勾起嘴角，“我们从没说过这些是贡品。”
从刚才起，他就觉得这个村长怪怪的，递了个眼神给旁边属下，属下得令，出了村长家。
“这……这……”村长答不上来。
管事又压低了些身子，两人只有一拳之隔，说话时，气息全喷在村长脸上，如毒蛇绕颈而过。
“实话跟你说，若不是见过贡品长什么样，那丝绸就算再好，摆在江州富豪面前，都不一定知道是贡品在眼前，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山野村夫。”说到这，管事似想起什么，他眯起眸子冷声问道，“那几个外乡人何时来的？”
“大人，管事大人，我真没告诉那些外乡人啊，明鉴啊！”村长哀嚎一声，受不住管事的压迫，“饶命啊！”
管事眼睛一瞪，揪起村长的领子，“没问你别的，外乡人何时来的，说！”
“昨，昨天中午……”村长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一句话，心悸之余，不忘抱紧怀中木匣。
管事手一松，扔开村长。
跑出去的管事回来了，手里还拽着小满。
“头儿，去到那里的时候只瞧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