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对燕北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边陲重地,过了燕北就是北齐。
如今遇着顾亦珏这么有意思的人,她倒想看看燕北是何有意思的地方。
说起燕北,顾亦珏是最熟悉的了:“燕北没什么特殊的,只是燕北十城各有特色,若是玩上一圈,花个十天半个月都不够……”
才说了两句,榻上的人便没了动静,顾亦珏凑近一看,她居然香甜地睡了过去。
顾亦珏摇摇头,看来殿下今日着实累着了。
这两天她都没休息好。
取来绒毯轻轻盖在沈君珏身上,顾亦珏还贴心地掖好绒毯,不挡着她呼吸,又恰好盖住肩头。
顾亦珏守在在旁边没有走,就挨着沈君珏。
即使趴着,沈君珏的发髻丝毫不乱,金钗宝簪都稳稳嵌在发间,似本就绽放在青丝间璀璨。
半张小脸线条挺立,五官精致,是难得的美人坯子,也难怪会得了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门前珠帘轻碰,顾亦珏看过去,正是明月端了饭菜进来。
“少将军……”她屈膝行了礼,将托盘轻轻放下就出去了。
她本还想点了屋内的灯,一进来就看到顾少将军“噤声”的手势,便赶紧作罢。
也好,让殿下多休息休息,殿下这几天太辛苦了。
只有让顾少将军陪着,殿下才能睡得安心。
“玄玉……”沈君珏嘤咛一声,翻过身绒毯滑落,大半压在身下。
顾亦珏皱了皱眉,探身越过沈君珏,拽住绒毯的一边轻轻往上拉,顺滑的绒毯一点点扯出几个角,往身上一盖,只能盖住小半。
他又扯了扯绒毯,扯不动,再用力些怕吵醒玉柔公主。
“别动……”沈君珏手手臂一揽,搂着才盖好的绒毯翻了个身,绒毯都搂在怀里,露出大半个背。
顾亦珏轻叹一声:“殿下,会受凉的……”
原来玉柔公主睡觉这么不老实,他揉揉眉心,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可不能再让玉柔公主受凉了。
望着被沈君珏严严实实搂在怀里的绒毯,实在无从下手,顾亦珏摊了摊手,又抱了床绒毯过来仔细盖在沈君珏身上。
将绒毯轻轻拉过肩头,忽地发现沈君珏正看着他。
“醒了?”玉柔公主何时醒的,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
沈君珏裹紧绒毯,睁着明亮的眸子:“你坐着别动,让我多看几眼。”
顾亦珏在的时候,她觉得特别踏实、安心,方才只眯了一会儿,就觉得精神特好。
“殿下,时候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顾亦珏很是温柔,他眸里透着光,在灯火昏暗的屋内,灿若天上星辰。
“之前明月送了吃食进来?”沈君珏往桌案那一瞥。
“原来你早就醒了。”顾亦珏才发觉自己上当了。
玉柔公主套路深,他还得慢慢适应。
“才没有,朦朦胧胧感觉到什么。”沈君珏坐起身,扒下身上的两床绒毯,“我看看明月送了什么好吃的。”
沈君珏翻身下榻,三两步蹿到桌案前,裙摆压出的褶皱也不管。
“殿下慢些。”顾亦珏赶紧点了灯,以免沈君珏磕着碰着,“明月才走不久,饭菜尚有余温,再晚些就要凉了。”
顾亦珏过来,利落地摆好碗筷,揭开盖在碗碟上的盖子,食物的鲜香四溢,在第一缕香气尚且萦绕之时,便已经帮玉柔公主布好了菜。
“看你累的,多吃点,明月给你准备的都是你喜欢的口味。”几筷子下去,沈君珏的碗里堆成了小山。
沈君珏慢条斯理吃了几口,抬起头,顾亦珏还在不停地给她夹菜。
她抿着唇,眼眸中忽地划过一丝光芒:“玄玉,其实公主府有一条规矩,侍卫必须寸步不离,特别是……贴身侍卫……”
都这么久了,顾亦珏每天都是晚上回府,早上再过来,还从没在她府上留宿。
她试探性地问了句,也不知道顾亦珏作何想法。
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么些事,两人之间的隔阂消散,也不知道顾亦珏愿不愿意留下来。
顾亦珏手一顿,动作逐渐缓慢,垂眸坐了回去。
“殿下知我身份特殊,名义上虽是殿下的侍卫,但留在公主府不大合适。”顾亦珏声音低低的,一直盯着手中捏着的筷子,“府中有沈侍卫和卢统领常驻,足以保护殿下,不缺我一人。”
他喉咙滑动,眼神四处乱瞟,对面的沈君珏沉默不言,他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一眨眼,索性继续给沈君珏夹菜。
碗里的菜才动了几口,又堆了高高一碗,全是顾亦珏对玉柔公主无声的关心。
“无妨……”沈君珏动了动唇瓣,尾音里似夹着叹息。
她是有些失落,可也不能逼迫他。
“继续吃吧,别多想,我只是看你每日来来去去太辛苦。”沈君珏昂起脸,平日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
晚饭过后,沈君珏亲自送顾亦珏到门口,目送他一直拐过巷口才关门。
转过身的一瞬,她深深吸了口气,笑容收起,在月色下透着几分清冷。
次日,是上朝的日子,也是春闱后的第一次朝会。
百官早早侯在宫门前,就等时辰一到,列队进宫,在两仪殿等着皇后驾到。
孟柯走在走在队列之中,从方才起,他便一直听到有人在嘀咕什么,有时甚至能察觉到探寻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过。
从太平学宫出来后,他听说了一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