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
在顾亦珏的搀扶下,沈君珏踩着小凳稳稳步下马车,她抬头瞄一眼古朴到发亮的招牌,袖子一甩抬步进去。
这次来太平学宫,比上次安静了不少。
现在是考试后的阅卷时期,整个太平学宫都是封闭的,连学院都课业都暂时停几天。
照规矩,阅卷判卷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入太平学宫,但沈君珏是谁,是前几天手持方印盖封签的玉柔公主。
守门的侍卫早都听说过这件事,便放沈君珏进去了。
不过他们只让沈君珏和顾亦珏进去,其余人等一律在太平学宫大门外等候。
特殊时期,连鸣虹街都有侍卫把守,更别说监院了。
从明远楼后出去过明礼桥,有一座四面环水的小岛,这便是这次主考阅卷判卷之所。
这里只在科举期间开放几日,供主考吃住判卷,在姓名签拆封之前,任何人不得通过明礼桥。
所以,沈君珏被侍卫拦在了明礼桥另一端的明远楼。
“这两天,几位大人都没出来过?也没人任何人进去?”沈君珏盘问守在明远楼的侍卫。
明礼桥和明远楼是唯一的通道,若守卫说不曾有人进出的话,那么这就说明,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回殿下,属下一日三班轮值守在明远楼,按照规矩,不准任何人进出,所以……”守卫多看了沈君珏几眼,以为她要硬闯,“殿下抱歉,属下没法放你进去的。”
“不仅是本公主,任何人来了都不能进去。”沈君珏多看了一眼这个侍卫,还算正直,“里面的人都不准出来。”
没法过明礼桥,沈君珏不急着走,她直接在明远楼内坐下,招了招手,把方才问话的侍卫交了过来。
“我且问你,这两天除了本公主,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她抬手点了点现在所在的位置。
乍一听沈君珏这么问,侍卫回想一番,印象中还真跑出一个人影。
“昨日下午接近傍晚时分,有位大人家的家奴要给里面的大人送衣物,被属下拦回去了。”
“哦?有人来过?”沈君珏眼神一亮,这个人应该是来通风报信的,“是谁家的家奴?”
若是能抓到这个人,就可以查到他背后的主人。
“那家奴没说。”守卫回答,“被拒绝后,他也没说着一定要进去,所以属下便没多问。”
在这不报家门,在前一道门你也得报,不然是怎么进来的。
“那他带的东西呢?”这里面很有可能藏着重要的证据,如果不小心流过明礼桥……
沈君珏皱了皱眉。
“他把东西都拿回去了,人在这没停留多久。”昨天来的人就这么一个,这个他不会记错。
沈君珏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搭在桌案上轻轻敲打,她现在脑袋疼,不想考虑任何事。
“若之后再有人来,问清他是谁家的人。”沈君珏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不对,从今日起,不准任何人靠近明远楼!一有人靠近,必须留下名号,否则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责任。”
沈君珏的眼神忽然狠厉起来,语气严肃,守卫忽然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眼神立马变了。
“是。”他压低声音应道。
“有任何异常,随时到公主府禀告。”
守卫听是禀告给玉柔公主,一时有些犹豫没答应,被沈君珏狠狠一瞪,当即应下。
反正他们能有个人承担责任就行,玉柔公主就玉柔公主,不比那些王公大臣弱。
沈君珏甩手出了监院,走在鸣虹街上,她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一眼学院大门,还是没打算进去看看,转头朝大门走去。
“昨日礼部尚书的家仆落了东西在这,你们有看到吗?”走到大门前,沈君珏刻意问了一句。
“昨日孟大人家的小厮并未说落下什么东西。”守卫蹙眉,很是疑惑,“他还说想给他家大人送衣服没送成,怕孟大人着凉。”
沈君珏压下眉头,果然是孟柯的人。
只是他在大门外报名号,在明远楼前又不自报家门,这是何意。
“那没事了,许是本公主记错了。”沈君珏走了两步,回身望一眼太平学宫古朴的招牌,眸光微凛,头也不回离开。
沈缘靠着马车在大门旁等候,看沈君珏终于出来了,他赶紧站好。
“缘缘,你拿我的令牌调卢照海的一营过来守着太平学宫外层。”沈君珏将令牌交到沈缘手上,“告诉他,不管是谁靠近或者企图进入太平学宫,通通拿下送到贺星剑那去。”
这件事既然交给贺星剑负责,她没必要那么操心,只需借借权势给贺星剑撑腰就是。
以贺星剑的能力,不会让她失望的。
处理完一件大事,沈君珏轻松不少。
“玄玉,我们回去,明月是不是准备了好吃的等我回去。”
顾亦珏扶着沈君珏上马车,坐在她身边。
“殿下回去便知道了。”这个时辰,该是用午饭的点了。
顾亦珏放下车帘子,不让冷风灌进来,玉柔公主尚未痊愈,吹不得风。
“现在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顾亦珏一直盯着沈君珏的脑门看,也不知她退热没有。
她顶着身子不适跑了大半个太平学宫,实在辛苦。
“不舒服。”沈君珏挪过来直接往顾亦珏肩上一靠,“哪都不舒服,脑袋昏沉,浑身乏力,手抬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
顾亦珏手背顺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