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知道要去哪儿找他么?他如今损了仙根,还犯了杀忌,现下正被关在冥界无界狱底,你就是想见他,也没有那么容易……”大金没头没脑地跟上她,“还有啊,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明明是她带着紫宸神君来的,这时候把人家单独留在她的寝宫里……不大好吧?
损了仙根?!犯了杀忌?!
泰宇神君?
怎会?!
等等……
唐娇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想起来紫宸神君还在呢!
回到她自己的小窝真的是太放松了!
竟然就这么把他一个大活人给忘了!
她猛地顿住,大金走在她后面,幸而他高出她许多,不然尖尖嘴搞不好要把她戳出个对穿。
“我说你……”大金还没说完就被她一把拨开。
唐娇站在那儿低着头对手指,心虚道:“那什么,我就是好奇,他那么一个多情的人,到底是如何了……”
她这寝宫不大,靠里的位置上安置着一张金色纱帐的大床,床边上用柔软的金蚕丝和彩棉为大金做了一个软蓬蓬的椭圆形窝,又大又厚的地毯是他们平日里玩耍放松的最佳舒适区,堆叠着各式软垫,小矮柜里收着各种小玩意儿。
此时,地毯上,那人跪坐在软垫上,一如往日的优雅端正,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失忆又恢复,唐娇总觉得面对这人时常会心虚,其实她除了以前对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偏激了些夸张了些,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最渣的一次,大概也就是亲了他之后被他追着打到失忆,根本忘了这件事。但是后来她不是又想起来了么?而且对他来说,书房里那次,就算是真情流露,也算是他还回来了啊!
她到底在心虚什么?她为什么要心虚?
嘴唇微微发干,她舔了舔,道:“那什么……泰宇神君在我小时候救过我,我对他,完全是一颗感恩的心,再没有别的了。”
大金吃惊地看着她:“垂涎泰宇神君的美色,做梦都喊着要嫁给他的人,不是你么?再说,他什么时候救过你,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啦!”唐娇咬牙瞪着自己的猪队友,恨不得眼睛喷出火来,将他变成一只烤仙鹤算了!
其实泰宇神君救过她是真的,她朦胧记得那时的人是她见过最美最美的美男子,不是泰宇神君,还能是谁?
紫宸神君垂着眼眸,越发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长袖之下,他的手指微微蜷曲起来。
那个人竟然还救过她么?她为何过去从没有提及过?
不对,因着他从来对她的事不感兴趣,怕是她曾经说过,他不记得了吧。
但她这个人,惯会说谎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是刚发现。过去那个时候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一颗心掏给他,根本不会对他撒谎,只他一个不高兴的眼神,她便会巴巴地凑上来,就算她对别人说话不怎么靠谱,却是从来都不愿诓他半句的。
好不容易换了这重新来过的机会,她竟是要将这颗心分给别人?
紫宸神君想这些,心中滋味难免苦涩,可这一切又怪得了谁?他动了动唇角,黯然道:“我该信你么?”
这话说的让唐娇更加心虚了,她方才说的话,真真假假,确实难以让人相信,若是天界有谁能得上大忽悠的封号,怕是要非她莫属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太可信,干脆放弃了解释,怕只会越抹越黑,总归她对泰宇神君没有那份心思,她青青白白。她挺直腰板儿,却还是不经意地做出了个心虚的动作,摸摸鼻子探问道:“我,我得去找他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同我一起去?”
紫宸神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这话,其实有几分强人所难,他为何要答应她去看另一个男人?
更何况,她身上如今有父神下的禁制,只要他不想去,她便去不了,只能同他乖乖回明极宫,只要他愿意,她就要待在他身边至少一年。
他可以借着父神这道禁制将她锁在明极宫,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她的眼神里……似乎在求他。
为了另一个男人,求他。
他闭了闭眼,终究是不忍心拒绝她,他想,他本来就是来偿还她的,那就如她所愿吧,只要她欢喜就好。
其实唐娇并非是在求他,只是她这个人拜托起别人来,惯常会发挥自己的本能,用一双水汪汪的狐狸眼儿看着人家,巴巴地,仿佛人家拒绝她她就马上要哭出来了。
可见,紫宸神君尚未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了解还不够深入。
眼前的人,可怜巴巴地问他:“冥府府君定然不会放我去无界狱,你可不可以同他说说?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肯定会同意的。”
她都求他了,他还能说什么?
紫宸神君略微颔首,“好。”
本来还想着要如何说服他,没想到他这样好说话!唐娇心里甜甜地想,他果然是喜欢她的!
她开心地上前拉起他,挽着他的手臂道:“那我们就快走吧。”
就这样急着见到他?
紫宸神君心中失落地想着,面上却维持着一贯的冷清,看了看她明晃晃的眼睛,没有说话。
……
冥府无界狱,从来只关押犯忌的仙籍者,锁住仙根,无法动用任何仙术,不仅仙体受限,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