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
“好了,散会,往下去准备把,赵哥,史哥,乌恩其,明天跟我一起去踩点!”
众人答应一声都散了,看着薛清雅一副有话说的样子,张石川把她留了下来。
“想不到你的号召力还真的挺大的吗,果然是一呼百应啊。不过你这开会都是什么玩意啊?一点章程都没有,完全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能听懂就行呗!这么长时间了,大家早就习惯了,效果不是一直挺好的,干嘛非得那么上纲上线?”张石川有些不屑的说道。
“喂,张石川,你这真的是在往外撒钱啊,就算过去五百人,一人二十亩地,那可是一万亩……”
“一万亩地在京郊也不过才八九万两银子啊……”
“八九万两银子不是银子吗!再说还要分房!”
“呵呵,招娣儿,当好你的会计就可以了,不出点本钱,谁会愿意跟你死心塌地啊?”
“我不叫招娣!我叫薛清雅!”
“我觉得招娣挺好听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明年翻一番!你看着就好了。”
四日后,张石川一行人来到了丰润县城。丰润县令罗景泐得了消息亲自来迎,听说是户部派下来的郎中,虽然眼见是个年未弱冠的少年罗景泐倒也不敢怠慢,将众人请到二进客厅内主位上坐了。
“罗大人,本官此次而来是要在丰润县划出一块地来安置沧州府的流民,还请大人多行方便。”张石川说着从怀内拿出札文。
罗景泐恭敬的接过来仔细看了:“为札饬事,兹有户部郎中张讳石川往丰润滦州等处勘察地势,以为安置流民之用,各地州府县例行方便,切切特札,凛遵勿违。”后面鲜红的户部大印。
看完后罗景泐又双手将札文还给张石川,心里却是一凉,这户部派下来的郎中顶着安排流民之事,少不得在各个地方摊派一番,自己所辖丰润县虽然也是个县城,可是实在是个实打实的穷县,不但人口不多,工商业更是几乎没有,要是这位小郎中狮子大张口,自己可拿什么东西出来给人家啊?
“张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备下了一席酒水,还请大人先用膳如何?”
“好,多谢罗大人了。”张石川跑了一天的路也确实饿了。
不一会儿酒宴摆上了,张石川看了不由得一皱眉这也忒寒酸点了,不光是席面,连整个县衙都是破破烂烂的。
虽然说官不修衙,也不至于这么实在吧?再加上沿途的所见所闻这三百年前的丰润县可真是一个穷啊。
“不知张大人需要下官如何配合?”席间罗景泐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要地!还有,能不能把丰润县的车马调集一批过来给我用,还要劳工,多多益善……”张石川张嘴就来。
“呃……”罗景泐心里又是一突突,心想这小孩儿倒是会要,知道丰润没别的东西,要的都是他有的。“不知大人需要多少地亩,多少徭役?”
“地吗,多多益善,先来给两千倾吧……”张石川一句话差点让罗景泐出溜到桌子底下去。
“张……张大人明鉴,丰润县原折上地五千三百十七顷七十八亩,除圈投外,实在康熙四十九年民地三千八百七十五顷二百二十亩,您要划两千顷,下官实在是……”
张石川听罗景泐居然把这么长的两个数字信手拈来也有些佩服,但是明显他会错意了,以为自己跟他要农田。他也不说破,又问道:“人丁有多少?”
“原额折下下,则四万三千六百二十五丁半,除节年编审开除老疾逃亡投充外,实在康熙四十九年有四万七千七百八十五丁,征银……”
“行了行了……今日有劳罗大人了,明日我先带人四处看看,还烦请大人指派个主薄帮忙指引指引。要年轻点的啊,会骑马的!”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罗景泐的心里是苦的,这位郎中大人,已经告诉他了丰润县只有这么点地亩,他却还要问人口,不用问,这是准备征徭役银啊。
但是没办法,户部札文在那摆着呢,自己必须得“例行方便”。
从明朝行一条鞭法之后就将赋役合并为征银两,清代初年,其田赋和丁役尚是分开征收的,其丁役,时称“丁摇”,凡男子“年六十以上开除,十六岁以上添注,丁增而赋随之。有市民、乡民、富民、佃民、客民之分。”均称“民丁”。
民丁之外,尚“有军丁、屯丁、匠丁、灶丁、站丁工土丁、渔户、寄庄丁、寄粮丁”等诸种名色。这些虽则实际早已同民丁混合无异,然却仍不免增加了清初丁役的复杂性和多样化。
其征收办法更是五花八门,但是总的说来,就是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