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吃吃喝喝肯定不够,依然有许多助兴的表演,教坊司的宫女又排了新的舞蹈,还有魔术、杂技等一些讨喜的节目,随着一阵节奏沉稳的鼓声响起,一群带着面具的舞者踩着有力的舞步走了上来。
他们穿着红色的外裳,下摆系在腰间,露出黑色的裤子和沉重的战靴,舞蹈动作雄浑有力,舞者时而随着鼓乐声发出整齐的吼声。
何以一场战舞,所有人都看得热血沸腾,舞蹈结束后,皇帝竟激动地站起身来喝彩鼓掌,所有人也跟随着站起来,舞者们跪下朝着皇帝行礼。
突然,从他们中间射出一支箭朝着皇帝飞去,所有人都没注意,眼看到了跟前,大家都吸了一口凉气,皇帝愣了一瞬,下意识拉过旁边的端木睿挡箭,端木睿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往地下摔去,皇帝抓住他衣服的手也滑了。
就在端木睿往地上摔倒的一刹那,那支箭也射进了皇帝胸口。
立刻有人大喊着把那群舞者控制住,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叫内侍去召太医,又叫人把皇帝抬去寝宫。
苏婉言在别人的帮助下把端木睿从地上扶起来,看到他竟然摔得鼻血长流,额头也在桌角磕了一下,瞬间肿了起来。
苏婉言连忙帮他止血,听见皇后让宫人把皇帝抬去寝宫,连忙说:“娘娘,皇上中箭,箭头上不知道有没有毒,要是随意摆弄,很可能会致使毒性更快地入侵体内,所以还是先不要移动,就在这里诊治了再说。”
皇后刚要发作,有懂医理的大臣上前也说了苏婉言提出的意见,皇后这才作罢,让人抬了软榻来,小心翼翼地把皇帝放上去。
太医院的医正来了,给皇帝把箭头拔出来,看了一眼就说箭尖有毒,又在鼻子下轻嗅,用白色帕子在箭尖上擦了一下,又用什么药剂鼓捣了一会儿。
整个过程大家都看在眼里,大殿之内鸦雀无声,都在等着他给出一个结果,他看了又看,最后在皇后面前战战兢兢地跪下,禀报说:“这箭上的毒是臣连见都没见过的剧毒,因此也不知道如何解毒。”
皇后急了,大喊着:“你说什么,连见都没见过,你一个太医院医正就这点本事?”
太医磕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皇帝此时痛苦地呻吟起来,还不停咳嗽,从嘴巴里涌出一股黑血,脸上豆大的汗水不停往下滚,还浑身抽搐。
皇后见他这般痛苦,更加着急,对太医道:“你还不快点想办法。”
又朝宫人厉声道:“快去把太医院所有人都叫来。”
太医们这个时候哪还敢当作没事发生,都在殿外候着呢,可他们进来之后,看了那支箭都束手无策。
皇后见时间耽误了还是无法治疗,又急又气,急火上涌,大喊着让侍卫把太医们都拉出去斩了。
侍卫呼啦一声立刻上殿,把太医都拖了出去,眼见着真要斩了太医,大臣们也都着急,但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都不敢站出来说话。
苏婉言也是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喊了一声:“慢着。”
她喊出口了才有点后悔,但所有人都看着她,侍卫也停下了脚步,逼着她不得不开口,她对皇后说:“娘娘息怒,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太医们虽然都是饱学之士,但不知道这种奇毒也是正常的,都拖出去斩了,这有点太……”
她看了面若冰霜,眼中带着狠毒的皇后,不敢再说下去。
“有点什么,你说啊,是想说本宫残暴吗?你要是有本事救了皇上,本宫就放了他们这群无能的东西。”
端木睿这时候鼻血已经止住,见苏婉言被架在了火上,上前道:“娘娘,婉言她一时性急冲撞了您,您不要见怪。婉言虽懂得一些医理,但并不高明,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她了。”
皇后重重瞪了端木睿一眼,没有再说逼迫苏婉言的话,也没再让把太医们斩了,对下面的一众大臣说:“皇上现在危在旦夕,正是你们报国忠君的时候,你们谁有能力不要拘束,即刻上前给皇上诊治。”
这时义渠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着皇后行礼过后说:“可否让本圣子一试?”
他一个异族人,皇后多少有些顾虑,看着他打量片刻,见他面目沉静,没有猥琐奸猾之相,就点了头,“那你就试试吧。”
她并没抱太大希望,真的只是想着试一试,若是有那么造化,碰巧治好了呢。
皇帝此时还在不停颤抖,面孔都扭曲了,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看起来非常吓人。
义渠隆上前来到软榻边半跪下,看了看皇帝胸前的伤口,又拿起太医刚才擦拭过箭头的帕子看了看,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一言不发地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个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