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方浣儿走近一看,隐约可见有一人在屋中,不知在嘀咕着什么东西,便把耳朵贴了上去。
房间里,那人在捧着一方洁白的丝巾,神情如痴如醉,还带着几分狂喜激动,“又取了一个处子贞操,离成功之日不远矣。”
虽然心里已是有了些准备,可当亲耳听见,方浣儿还是心头巨震,她猛地从袖中甩出一把匕首来,可刚举起,她又无力的垂下了手臂,脸上是道不清的迷茫,恐惧和痛苦。
怔怔的在窗外站了好一会儿,方浣儿突然一转身,飞快的离去了。
从衙门里出来,方浣儿已是脸色煞白,她的步伐凌乱。街道上已是比方才多了些人,也多了些热闹,小巷里还有些顽童在互相嬉戏打闹,一团团的雪球互相砸着,溅起一片片的冰凉。
方浣儿心急如焚,在一条一条街道上快步穿梭而过,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而此时的方浣儿一无所察;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过了多少条街道,方浣儿竟然撞见了一个熟人。
“公子!”
方浣儿只做不知,没有停下,目光却是不经意的往老汉身后扫了一眼。
眼见方浣儿没有听到,那老汉却仍然追了几步,喊道:“公子,等等!”
方浣儿仍旧不停,很快就拐过街角,消失在人流中。
摆脱了那老汉,方浣儿继续朝僻静的地方找去,却见人群突然一阵骚乱,隐约还有人喊着什么!
方浣儿心里一个咯噔,拔腿就追了上去,拦住一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有些慌乱的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在哪里!”
“听说就在前头的破房子里,有不少人去瞧了,一个女娃子,死得可真是惨啊!”
那人话语刚落,方浣儿已是快步离去,待来到那间破屋前,屋子外已是站了好些人,全都盯着里头瞧。
破屋的门大开着,里头光线昏暗,里头还有不少好事的人在院井里站着,一点也不害怕面前的地方才刚刚出了人命。
乞丐,挑担的小贩,还有好整以暇的人,此时竟然能站在一起,互相搭着话,指指点点的,言语中有惋惜,也有为一件谈资而开口争论。
依稀可见黑暗中有一抹白在半空中悬着,方浣儿呆住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眶蓦然更红了,她忍住双眸的酸,快步越过身前的人群走进门中,自进了门,她的视线便一直盯着那道孤零零悬在梁下的身影。
此时的少女身上衣衫不整,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衣衫就歪歪斜斜的披在她的身上,而内里竟然空落落的,一丝不挂,大片大片的白嫩与淤青暴露在空气中,让这些阴冷大饱眼福。
阴暗的视线下,角落里还散落着一堆衣物,狼藉不堪,可想而知,这少女生前到底是经历了何等的痛苦。望着那双仍旧瞪得大大的眼睛,眼神里是无尽的恐惧和怨恨,正快步走近的方浣儿突然停了下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发起颤来。一阵寒风袭来,院中的衣物随风飒飒作响,屋顶破了几个洞的屋里,那草草披在少女身上的旧衣衫也随风滑落,将整个身子暴露出来。
“这么俊的妞儿,就这么寻了短见,真是可惜!”
“看这情形,莫不是那cǎi_huā盗又出手了?”
“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好像是昨日那被……”
“管她是谁,就是可惜了,吊死也这么好看,昨日我到城南讨饭去了,没回这地方来……”
说到这里,那轻浮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说话之人打了个摆子,然后扭头望向一旁。
“公子!”
身后一道声音,让方浣儿又停住了脚步。
“公子,那……那是……”
“姐姐!”
便在这时,身后突然又响起一道惊惧的疾呼,稚嫩的童音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痛。老汉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哭喊着奔了进来。
“招儿!别去!”老汉急忙把人拦住,将少年的双眼捂上,不叫他看见自己姐姐那凄惨又难堪之极的一幕。
少年崩溃的两手乱抓,双脚乱踢,嚎啕大哭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恶人,姐姐!姐姐……呜呜,姐姐她没有死,我要姐姐!”
一只镖掷出,割断那勒住少女脖子的腰带,方浣儿脚步更快,奔跑中将身上外衫一扯而下,那些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便见那往地上砸去的少女尸身被接住了。
将带着些许体温的衣衫包住了那光溜溜的少女尸身,方浣儿只看了一眼那瞪得圆圆的双眼,便慌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可脑海中,竟是一幕一幕的浮现出,昨日那双带着无尽渴求的眸子,叫她再不能自已。
方浣儿用力的咬住了唇,然后仰起头来,伸出手去往少女发青的脸上抚去,可是一连三次,她的眼睛还是鼓鼓的瞪着。
方浣儿四下一看,将脚边一张破旧的凳子踢正,再仰头一看,那一条系在梁上的腰带,她的眼睛也蓦地瞪大了,将盖在少女身上的外衫扯下一些,看着她的脖颈那一圈发紫的瘢痕,心下已是明了。
谁也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见他抱着赤条条的少女尸身不放,还动手动脚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对了。
听到身后这些人的闲言碎语,老汉忙扭头一看,这才发觉少女的尸身已被那位公子给放了下来。
老汉就这么一分神,那被他搂在怀中的少年便挣脱了去。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