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陆大虎赶着马车,却听后边车厢里传来一阵惊呼,他忙拽着缰绳放缓了些速度。“咳!咳!咳……我……我没事……”
“爹……”车厢里,看着一咳起来便咳个不停的江丰,替他轻拍着后背的江翠翠不由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一路颠簸便是自己头都有些晕乎乎的,更何况阿爹他身子如今这般情形,今日一早买回来的药也都没来得及熬制,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听着车厢里传出的咳嗽声,陆大虎面上浮现一丝惭愧之色,前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支商队,人多眼杂的生怕惹人注意,陆大虎便将马车在路边停下。
后头的韩元恺见马车停下,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是一路颠簸让江丰的伤势又加重了,他打马刚来到马车边上,果然便听见一阵咳嗽。
此时除了走在前头的那支马队,前后便再没旁人,韩元恺便抬腿一跃下了马将缰绳交给陆大虎便登上了马车。
“韩大哥!”江翠翠见他进来,鼻子顿时一酸。
不料正在此时,前边的马队里突然拐出一骑,那人好似跟商队打听着什么,隔上一段便停下问上几句,却只见那些商队的人摆手摇头的,陆大虎瞧见那人衣着心下便有了些警惕,便拿马鞭往后急急磕了几下,车厢的咳嗽声慢慢便小了下去。
韩元恺本来打算透过车帘往外边瞧上一眼,可听着马蹄声一下子就近了,为免节外生枝便也就做了罢。
“这位兄台,敢问一路上可曾见过一骑着白马的少年?”
陆大虎自然一早就认出这是住在张府的那位崔小姐身边的护卫随从,虽然自己头上带了斗笠,但陆大虎不敢肯定这人有没有在张府见过自己,便只是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见这人爱答不理的模样,青衣汉子一路走来也早就见怪不怪了,人流冲撞之下二小姐不见了人,他可是心急如焚,生怕又是如昨夜那般有人欲对二小姐不利,青衣汉子正要打马离开再往回寻之时,却听见一旁车厢猛然传出剧烈的咳嗽声,其间好像还夹挟着女子的声音,他慌忙便一扯缰绳停了下来,又见这马车旁边还停着一匹空马,更是古怪!
如此一想,这青衣汉子脸上带了些笑,朝头戴斗笠的陆大虎又道:“兄台,可否让我问问车里的人?或许他们见过我要找的人也不定然,可否行个方便?”
陆大虎一愣,心知他是疑心自己车厢里的是崔二小姐,不过他也不慌,虽然崔二小姐曾经去过王家庄,可她是自己一人独身前往,并未带他们这几个护卫,所以应该是不曾见过江翠翠的!
陆大虎为了尽快打发他离开,故意粗着嗓子不悦的喊道:“姑娘,外边这汉子分明是疑心咱把他的人藏了,这汉子五大三粗的小的可斗他不过,您看是不是与他行个方便?”
方才瞧见江丰咳出血丝而惊呼出声的江翠翠自知惹了麻烦,这是她虽然瞧不见外边,但听陆大虎这般说话却也知晓此时是碰到了难缠之人,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目光投向对面的韩元恺。
“白马少年?”韩元恺此时也猜到外边这人极有可能便是来寻那女扮男装的崔小姐的人,而且或许便是她身边护卫的其中之一,不过他们可没去过王家庄,所以应当是没见过江翠翠,而且陆大虎也如此说了,应当无虞。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外边这人曾经去过王家庄,因为那时他早已经挨了王铁豹一脚昏死过去了,后边为避开王青的陷害,情急之下又没人与他说起,对此他自然一无所知。
见悄悄退到一旁的韩元恺对自己轻轻一点头,江翠翠便小心揭起小半帷裳回道:“也罢,若是寻人,自然使得!”
好一个清秀女子,虽是瞧着不曾梳洗发髻有些乱,但即便如此那眉眼间的风情却仍是遮掩不住,青衣汉子虽然心里急着寻人眼前却也不由为之一亮,同时心底还生起一丝熟悉之感。
他哪里知道,面前这少女便是那日他见到的被抢亲的新娘子,那时的江翠翠脸上画了红妆与如今的清汤挂面不施粉黛自然有些许微妙区别,加之天色又晚一时认不出来也不奇怪,更何况在他思维里那娇娇滴滴的新娘子早已随着那场大火与王家庄一道香消玉殒,而且他也没空去深思,便把目光落在少女挑起的帷裳之后。
车厢里还有一中年汉子,只是光线被遮了大半,而且那人又低着头不停的咳嗽,所以青衣汉子也没瞧清楚他的面容。
见他把目光移开落在自己身后,江翠翠又是心惊胆战又是庆幸不已,她可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人便是那日白马主人派来相助韩元恺的人,见他似乎并未把自己认出,江翠翠慌忙放下了帷裳,心有余悸之余却又佯怒道:“哼!瞧够了没!不知车上可有你要寻的人?若是没有便请快些让开,我爹中途生了急病,还要去前边镇上瞧大夫,若没事还请把路让开一二,让我们过去!”
青衣汉子还道是这女子见自己多看了她几眼,生了误会把自己当做那放浪的市井之徒,他可不敢丢了崔家的脸面,便有些尴尬的拱手道:“对不住了这位姑娘,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多有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青衣汉子说罢,心念崔俨霏安危,便急急打马走了,陆大虎便也赶紧将韩元恺所骑的马拴在车辕上,便赶车往前走去。
听见马蹄声渐行渐远,韩元恺悄悄揭开帷裳往后一看,确认无虞这才回头看着又咳起来的江丰道:“江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