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明月未出,正是夜色最黑之时。
王家庄山谷之上,韩元恺身上堆满了杂草,背上的伤,抹了金疮药之后便好了很多,可一天折腾下来,韩元恺肚子早已饥渴难耐,但此时此地他也只能强自忍耐,好在天就快要完全黑透了。
等摸到江家,把东西找到,再把有人在追查自己的消息告诉江二一声,毕竟这事也算是自己连累了人家,可若是今日江二能早些出来替自己解围,事情也不至于如此变得麻烦。
韩元恺正打算瞧瞧对面有无异样再动身,却突然好似瞥见村头处的林子边上闪过两道黑影!
目光又重新锁定了村头方向,因离得有些远,韩元恺凝眼瞧了一会儿,才等到那两道黑影从暗处探了出来,看身形竟和山神庙那两个汉子十分相似。
见他们动作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做什么,韩元恺忙又往对面山坡瞧了眼,果不其然,对面真的有了动静!
“看来应该并不是张大户的人,可也不是和山上那两个拿着画像找自己的大汉一头的?“生怕是还有另一伙人也在找自己,韩元恺更是小心谨慎了几分,本打算动身摸进庄子的计划也暂时搁置下来,毕竟村头的林子乃是摸进王家庄的必经之路。
大虎退了下身子,拿脚踢了踢睡在后边的二虎,二虎一个机灵立马醒了过来,瞧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还以为是大虎叫他换岗,一手拿过干粮正要开吃,便听前边传来大虎压得低低的声音:“快来,村头来人了!”
二虎急忙弃了拿到手的饼子,有些着急的爬到大虎身边瞧了几眼,急不可耐的问道:“哪儿?哥,咱要不要下去瞧瞧?”
大虎盯着村头,头也不回的道:“不急!咱就在这里看着,等他们真的进了村往江家来,咱们再下去瞧清楚了,如果那姓韩的真在江家,咱们就一起出手,将他拿下。”
二虎有些担心的问道:“哥,听说那家伙可是有些手段,就咱俩……能有把握能把他拿住吗?况且还有那江二和另一个大汉,要是坏了事,老爷可不会轻饶了咱,康爷也说过还有别的人在找那家伙,咱还是小心些为好。”
大虎轻声笑道:“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暗的!放心,哥心里有数,你快去吃饭,一会儿可得干活了。”
二虎将手里的大饼撕成两半递过去,说道:“哥你也吃,如果真是那人,咱也顺利把他拿住了,你说老爷会给咱些什么赏赐?”
大虎接过半边烧饼,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边嚼边说道:“哈哈,你小子是想娶媳妇了吧,哥可听说了你和院子里的玲儿妹子一得闲就挨一起勾勾搭搭的。”
“哥,你都知道了?”见他说破自己的私密事,二虎也不以为意,目光中带着憧憬盯着村头林子,“嘿嘿,待会儿咱拿了那人,我就求老爷把玲儿赏给我,有了玲儿我就知足了,哥,你呢?你想要些什么赏赐?”
“我?”大虎想了想,一双眸子跟着发了亮,“既然你都要给哥讨个弟妹回家了,哥怎么也得给你找个嫂子不是?若是老爷好心再另给些赏钱,咱就再求老爷放咱离开,拿了钱去做些小本生意,咱弟兄从此也过个平淡日子,为咱陆家延续香火。”
……
韩元恺见那两人进了林子,并没有继续摸进村子,更是摸不着头脑,只能耐下性子等着,眼看天色慢慢黑了下来。
虽然月亮还不见影,夜空中只有些许星光闪耀,可时间终究是一点点的流逝,明月一出,那时自己可就进不去庄子了。
韩元恺着急间,林子里的两人,真真便是如他所想,是从才青山折返而回的李自成叔侄,他们在下山追赶途中白得了韩元恺的二三十两银子还不知足,还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趁夜摸进王家之中再捞上一笔再逃回家乡。
他们青天白日的不敢下山走动,是以耐住性子在山上直等到晌午时分,才下了山往王家庄赶来。
一路上两人都未曾停留歇脚,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腹中又饥又渴,在林子里草草吃了韩元恺包袱里的窝头,恰好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庄子里也几乎没了亮光,李自成与李过叔侄俩刚要起身往里摸去,忽然,他们立起的身子恍如见了鬼般僵住,不一会儿,又“嗖”的一下缩回了灌丛里头。
“哒哒哒……”
王家庄里,王家大院的灯基本都熄了,只有王青的房间还亮着光,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此时他正在背着手走来走去。
虽然今天看了江家的笑话,很是爽快了一番,可王青一想起白日里那瘸腿的乞丐,是越想越怪,可琢磨了半响,王青就是想不明白为何江翠翠会对一个陌生的乞丐那般的上心。
再一想到江翠翠相亲之事,王青本就郁闷的心情是更加烦躁起来。忽然门外来了个小厮,正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往里瞧,王青转过身见了,更加气了,叱骂道:“做贼么?有什么事?”
小厮忙低了头,吃吃地说道:“老……老爷,门外有个人自称是表少爷,正在叫门,天太黑小的不敢擅自做主开门,故而前来请示老爷……”
刚好王夫人哄睡了儿子起身回房,提着灯笼从外边进来听见这话,她面上顿时一喜!
“立儿的病情是越发的糟糕了,这两日是对那江家闺女念念不忘,哄他睡觉颇是费了一番功夫,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替他遂了心意,刚好奇儿来了,真是老天爷的安排,奇儿这孩子最是多鬼主意了,或许他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