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双方都不肯松口,老人长叹一声,挥袖撤去青铜台上隔绝阵法,肃容喝道:“生死台上,死生无忌。”
声音迟迟不曾散去,陈老鬼却是已经提刀飞出。
能够被称为斩龙器的宝刀,哪怕不是仙器级别,也绝不会差。
刀剑碰撞在一起,陈圣被巨力击退十余步,手掌轻轻挥舞,挽了朵皎洁剑花,身形贴着青铜地面飞出。
仙剑划在不知是何品轶的青铜地面上,竟连道白痕都留不下。
一直欺身到陈老鬼面前,陈圣才露出笑意,仙剑自下而上,剑式浑然天成,去势极快极重,竟好像不打算收回这口仙剑。
一剑击出,陈圣松开手,拔出腰间长刀横斩而过。
剑走轻灵,刀行厚重。
陈圣这两手却都是全力施为的浑厚招式,剑光飞掠出去,擦着那口所谓的斩龙器,长刀横扫重重砍在陈老鬼腰上。
被这两手打得横飞出去,陈老鬼以刀拄地,狞笑道:“当真是老夫眼拙,未注意到那竟然是一口仙剑,这柄长刀也不是俗物,看来你这小子背后的势力不小,为何不早些报出名号,要弄个劳什子掩日峰来骗人?”
陈圣置若罔闻,抬头一看,仙剑将战台上方空间撕裂道口子,才满意笑道:“身怀宝物就得是大势力出身?”
他悄然聚拢来之不易的月力,一边冷笑道:“谁说掩日峰是骗人,今日之后,修行界中谁人敢不听闻这个名号?”
陈老鬼握紧手掌,气急笑道:“这么说,你是觉得自己今日一定能够走下这个擂台,踩着老夫的尸骨,背上老夫身上那些赫赫威名,为你的掩日峰增光添彩?”
陈圣神色一凛然,毫不客气的呵斥道:“就凭你,也配与我掩日峰相提并论!”
话音初落,一抹剑光自空中极速坠下,被陈圣接在手中。
他推刀入鞘,心底默念:“藏月。”
看台之上,除去灵韵之外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那个气息极速攀升的少年郎。
焚海上人皱紧的眉头舒展开,小声呢喃道:“好家伙,这天真要破个洞了。”
紫衫老者满脸悔恨,方才那柄仙剑奔着阵法而去,他是能够切实感受到的,实际上他存了几分小心思。
想着将两人实力平衡,最好是落得两败俱伤,却谁也杀不了谁的结局,如此对海城战力折损最小。
可现在看来,好像平衡过头了。
境界停留在金丹后期,陈圣提着一口仙剑,望向面色微沉的陈老鬼,神情泰然。
陈老鬼虽略有忌惮,却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到了这个生死相向的地步,再去做那些怯懦姿态有用的话,这座青铜台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冤魂了。
况且那位年轻人的秘法,总不会是毫不限制吧?
想明白这些,他主动提刀上前,以双手压道,要以最纯粹的修为优势,迫使陈圣率先使出底牌。
陈圣不避不让,选择了最为直接的方式,仙剑挺直刺出。
刀剑一触既分,是陈圣用一股巧劲强行拨开,贴着刀身刺向陈老鬼咽喉,以肉身硬接来势汹汹的一刀。
陈老鬼面露凶光,在悠长岁月里,肉身强大的对手他见过不少,可像陈圣这般“勇猛”的,真没几个,而且那几人中,就没一个能得全尸的。
斩龙器刀身狭长,比之陈圣手中仙剑差不了多少,因此陈圣剑尖还未触及咽喉,刀锋就已经落在身上。
看着陈老鬼的残酷笑容,陈圣嘴角轻扯了扯,体内武道气息震荡,一股淡青色雾气飘摇而出,在他肩上凝成一片甲胄。
长刀落在青色甲胄上,便不能再有寸进,陈老鬼微微愣神之际,陈圣手腕一推,剑芒往里进了几寸。
陈老鬼极速抽身后撤,一手捂着咽喉,吃了个不小的暴亏。
以真元修复伤势,他定神看着陈圣,眼中是明晃晃的忌惮,与不可遏制的杀意。
“那是什么东西?”看台上众人皱着眉头,他们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之辈,却无人能够说得清那青色雾气的根脚。
焚海上人凝视缓缓散去的甲胄,一字一顿道:“是仙池底下的大道气息。”
“不可能!”有人反驳,那口蕴藏了无尽大道气韵的池子,在场也有不少人去过,却无一人能像陈圣这样驱使,甚至有些连最基本的同化纳为己物都做不到。
紫衫老者观望了许久,才叹道:“可惜了,这样的人物,不该与我海城柱石对上,徒增内耗。”
许久不曾开口的符箓术士讪讪然,以手指捅咕焚海上人,调侃道:“听见没,海老夸你呢。”
他咋舌不已,若不是此处看台狭窄,都想围着焚海上人转上两圈,仔细瞧瞧这家伙身上,究竟那一块地方是石头做的。
焚海上人白了他一眼,无奈道:“陈老鬼才是镇守海城之人,他算柱石,我不算。”
紫衫老者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道:“就这么喜欢做那厮杀,安安稳稳镇守海城,与水族相安无事不好?”
焚海上人并未接话,委实是担心话语过于刺人,惹得面前这位老前辈不喜又徒增遗憾。
紫衫老者好像看透了他这一点,摇了摇头,望向那个显露出恐怖天赋的少年,心头打定主意。
哪怕是这小子落败,也定要从陈老鬼手中将他救下,将来说不得又是一尊柱石般的存在,且有望冲击那座巍峨的城主府。
焚海上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他说道:“我劝海老别抱希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