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天机子幸灾乐祸,在灵韵面前打了几个转,摇头晃脑,“啧啧……好好的丫头,怎么就瞎眼看上了你这么块木头。”
对于这个老家伙,灵韵可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而这般神情落在陈沛儿眼中,已是极大的欢喜。
小姑娘昂着头,拿眼神唤来一个护卫,装腔作势道:“去为我和陈公子准备一间厢房。”
走出老远的陈圣突然一个踉跄,随后真正落荒而逃。
如今的小姑娘都如此直接了吗?
陈圣心中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幻化成了这般模样,难看是难看了些,好歹少了许多麻烦。
走至船身边沿,他瞥见一抹熟悉身影。
老主事苗并,一手攀在船身,一手抽出小刀,将与木船相连的绳索隔断。
陈圣满脸黑线:“苗老哥,干啥呢?”
苗并一抬头,看清是陈圣后一张脸笑得宛若一朵盛开的雏菊,悻悻然说道:“老朽仔细想了想,你我关系如此莫逆,让老弟你独自漂泊在江上属实不妥,所以……”
老头搓着手掌,看向陈圣的目光满是期待。
陈圣脸色微沉,抬起退一脚将他踹落江中,看着苗并在江中扑腾之后,心情才算是好了一些,轻声道:“还要之前那间房。”
苗并如闻天籁,快速从江中走出,以灵力将衣衫蒸干,这才走在前头引路,言语之间隐晦打听那位蓑衣客真实身份。
对此陈圣倒是不恼怒,随口应付道:“管这么多做甚,有位金丹修士坐镇,难道老哥你还要将他赶走不成?”
苗并急忙摆手,似这等存在放在平时请都请不来,哪有往外赶的道理,只是他小心谨慎惯了。
“那便不要多问,日后到了海城,只管将人情记在焚海上人头上就是了,若正主找上门,只管报我的名号。”陈圣说完,不等老人继续发问,大步离去。
苗并怔在原地,仔细咀嚼着陈圣这个名字,最终自嘲一笑:“不会真碰上正主了吧?”
那位名叫陈圣的少年,如今可是声名赫赫,褒贬不一,唯有一点颇为统一,那就是此人修行天赋极其出众,且有许多不曾显露人前的诡异手段。
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仙门大会上,这个不过筑基境界的少年,在一位元婴大修士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想到这些,苗并眼中不禁焕发了一抹神采。
已经推门而入的陈圣,自然不知道这位老人仅凭一个名字便将他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此刻盘膝坐在床榻之上,手中出现一口小瓷瓶。
化蛇血液,是陈圣从龙闲打出的妖蛇血液中提取出来的,仅有三滴,恰好可以用来孵化妖兽卵。
仙门大会上所得的妖兽卵,落在陈圣手上的可谓品轶最高,早先一直无暇分神,如今还有两日光景倒是可以着手进行了。
指尖掐着一个印结,印在兽卵之上,留下一道古朴符纹,陈圣将化蛇血低落,随后目光凝视,静候幼兽破壳而出。
几息之后,房内灵气结成丝丝缕缕,自符纹处灌注入其中。
“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明日就能破壳了。”确认一切无恙之后,陈圣松了口气,径直躺下。
不过多时,屋内响起细微鼾声,天机子飘荡而出,瞥了眼散发着红芒的兽卵,皱眉道:“这小子搞什么?不怕被那幼兽反噬?”
见陈圣睡得十分香甜,天机子长叹了一口气,指尖流出一滴血液,将符纹某处细微的笔画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