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阴观?
温明玉听了身旁仲杭的话语,也是来了兴趣。
他稍稍思量,便以略微感叹的语气开口:“就是百余年前覆灭的那个吗?“
仲杭没有想到还有人记着那宗门,十分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轻轻点头:“不错,正是此观,没有想到温城隍还记得。”
“自然是记得,当时的动静可是不小,让我天扬阴司中的阴泉喷涌,整片城隍神域的阴气都暴涨了三分。”
温明玉见孟炼眼中带着些许思索,也没有犹豫,直接将其中因由道出:“这驱阴观是三百年前在清澜府落脚的,观主名曰李陌,是当时名头不小的三华境界散修真人。
他们这观中只有师徒十余人,平日里做的事情就是修行,偶尔接个祛除阴魂,降服小妖的活计,也算是赚了些许薄名。”
“温城隍此言差矣,可不仅仅是些许薄名。”
仲杭将话头接过,生怕温明玉将对方的功劳说轻了,向前抱拳示意:“李陌道长在清澜府落观的时候,修行已经到了三华中期,在百年前,修为更是到了三华后期,可称得上一声大真人。
而且这位当初与我清澜城隍可是挚友,隔三差五便派阴差去请他做客,两人关系亲密,更是将清澜府上冥钱的差事交给了这位,可算是十分交好。“
城隍可观一生功过,将这等活计安排出去,想来是相当信任了。
孟炼在肚中想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将话锋一转:“那这驱魂观既然有一位三华大真人坐镇,更有一府城隍照拂,怎的会在百年前无端覆灭?”
等等--
百年前!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皱。
...
“此事说来话长啊。”
仲杭似是想起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正如温城隍所言,天扬阴泉上涌,阴司阴气暴涨三分;
而我清澜府总领天扬诸县,当时阴泉暴涨,直接流到了阴司黄泉,城隍神域中直接阴气颠倒,险得掀翻了城隍殿。”
说完这些那些画面似是在眼前重现。饶是他做了几百年的判官,重新想起,周身的神光乱跳:“当时城隍大人正在批改公文,大喝一声好胆,随即驾着神光出了庙宇,不见踪影。
后来才得知李陌道长早就发现了阴泉迹象,带着观中众弟子门徒,布了借阳驱阴大阵,堵住了阴泉一角,没有让阴泉入了凡俗。
但阴泉本就是一地阴司极阴之地幻化而成,洗魂碎魄,不过是眨眼之间罢了。
单是李陌道长自己尚且还好,撑开顶上三华,自然是护得住周身;但他还想着护住一众弟子门徒,等得城隍赶到,早已经过了一时三刻。
堂堂一位三华境界的大真人,连同门中一十八位道友,魂消魄散,只剩空壳,齐齐落了这么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空得了好些功德,却没有根源,只能白白散了...”
...
孟炼听得这话,心中的思绪早就飘远了,他恍然间回过神来,向着仲杭问去:“既然驱阴观百年前就覆灭了,那这李竑是如何得了这传承的?”
他观李竑骨龄,时至今日,不过二十出头,虽说一身打扮有些显老,单归根到底还是掩饰的差了些,瞒不住他这一双灵眼。
“即是姓李,孟道长竟然猜测不出?”
仲杭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李竑这小子,与那位李陌大真人的关系,便是爷孙。”
他一想到这,眼中的笑意便再也收不住:“李陌道长之所以来到清澜府定居,原因也是在此。
他有一子,名曰李匡,本身并没有修仙天赋,被其以灵材强行推到了练气中期,活了一百七十岁。
李竑那小子,便是他在一百五十岁夜夜祷告,向着城隍大人求来的。
城隍大人见这小子资质尚可,便让我与老杜与他签了请神约,以保他在清澜府性命无忧。“
...
好吧,出来混,谁还没点后台呢...
孟炼在肚中默默想着,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消了。
恍然间他又记起了什么,继而转身看向温明玉:“这兵阴骨妖,是何来历?”
“上神不知兵阴骨妖?”还未等温明玉开口,仲杭便将话语接了过去。
他随手在空中一点,一缕阴气颜色变重,如同水彩画一般,勾勒出出几道身影:“兵阴骨妖,是一种即为特别的妖,他们是白骨得道,点开灵智,异变而来。
在它之上,还有将阴骨妖,他们都是王阴骨妖的手下的喽啰。”
见孟炼仍是一副思索的模样,他伸手在身影上轻轻一点,化作了一个阴森森的大字。
滕!
“大焕之前,清澜江周遭诸府,皆属于滕国。
末代滕王为求长生,将整个天下搞得民不聊生,最终被大焕取代,覆灭于滕州府。
末代滕王不甘于此,便借着兵败后的血怨魂气,化作了骨妖。”
“不错,就是如此。”
温明玉将这个滕字重新抹去,轻轻一点,化作了一处白骨山峦模样。
“这王阴骨妖经过无数的冤魂洗涤,在七十年前修行至了可以蜕去妖骨,化妖为仙的境界;
当时还想着抢夺滕州府城隍的权柄,妄图更进一步。
滕州府城隍不信他能承了神位,就径直将神诏贴在了他这骨山本体上,被被煌煌天雷洗了三日,险些道消。
见除他不掉,又正逢他求饶,便与滕州府城隍许了约定,自己手下的骨妖,不会离开他本体百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