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适怎么会不知道林家人专门欺压村民呢?
在红梅大队的五保户李奶奶口中,她已经得知了林自得的爷爷是怎么欺凌李奶奶丈夫一家的了,还听说了局小到连五保户每月几块钱的政府贴补资金也会苛扣。
如此恶人,坐在一村命脉的至高交椅上,实在是一村人的悲哀。
有时觉得打架和欺负别人不够体面,但图命强揍林自得,跟林捡对抗,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开心呢?
胡安适笑着感慨着:“我懂了,这大概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图命强听着这话觉得哪里不对劲,问:“你说我是恶人?我不恶好不好?主要是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这时,胡父胡母回来了。
四人赶紧起身站成一拍,胡父胡母瞅着三个脏兮兮的男孩,满脸狐疑。
“叔,婶儿!”图命强领着付昂和张翱齐声喊道。
“哟,家里来客人了?”胡父问。
胡安适立即给他老两口介绍着:“爸妈,这位是我的同学图命强,这是他们大队的付昂,张翱。”
图命强,这个名字同时出现在胡父胡母耳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胡母即刻拉下了脸,很不想待见图命强和他的朋友。不是因为他们一身脏兮兮的,而是因为胡父有心招图命强做女婿,恰巧他现在就出现在自己家里了。
他的到来,乐坏了胡父。
胡父热情的招呼他们坐回饭桌,还把自己珍藏的“老白干”拿了出来,与三位小伙子畅饮热聊。
胡安适与母亲胡母在四个男人的饭桌上完全插不上话,只有胡父,遇上一点白酒就开始释放天性了。
图命强和付昂,张翱的一生中,这是第一次接触到酒这玩意。
跟胡父碰杯的第一口,三人把酒当茶喝,半盏老白干一次入喉,三人被烈酒呛得面红耳赤,咳个不停。
胡母看在眼中特窝火,想发脾气。但作为知识分子,她的教养告诉自己,对第一次上门的客人不能这么过分,她忍了,即使看不下去,也一忍再忍。
心里不爽,胡母吃了一碗饭早早退场回房间了。
图命强已经开始头脑发昏,看到胡母一声不吭离桌回房,他疑虑了:“婶儿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在这喝酒啊?”
喝上头的胡父直接怼道:“不用理她,叔叔陪你们就行啊!”
“谢谢叔!”
坐在一起相处起来,胡父感觉图命强比林自得舒适了百倍。他一直想再见见这个小伙子,早上还想着,可能的话,跟他坐在一起,整几杯酒,聊聊天,多了解了解这个很有眼缘的男生。
早上才想,晚上便实现了,胡父自然不会错过与图命强深聊的机会。
“你这么小就开始在外面做工挣钱了?”
图命强答道:“我都满了十六岁了,不小了,付昂和张翱才十五岁呢,不照样出去干活了,穷人孩子早当家嘛。”
胡父很满意的点着头:“嗯,不错,命强,这名字也不错,你爸妈是希望你的生命强盛坚硬才这么取的吗?”
图命强呵呵笑道:“很多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其实不是。正值强盛年代里,父母希望我长大了以后能铭记自己出生的时代,这个年代里出生的人,命都应该强吧!”
作为一个教书先生,胡父最喜欢这种有寓意,且关联着近代历史的名字了。
“嗯,好名字,你父母活着的时候,他们应该也是很有文化的人吧?”
图命强惭愧一笑:“哪里能跟您这样的文化人说自己父母是有文化的人?我父母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农民罢了,也是靠自己的劳动挣钱糊口。”
胡父特喜欢跟他聊天的感觉,他很谦虚,说话更加委婉,不会让胡父有陌生感。每回答胡父一个问题,会让胡父觉得他对胡父满心的尊重,却又看不到图命强故意迁就他的心思。
付昂和张翱尚且年少,书也没读几年就跟着图命强外出干活挣钱了,知识分子聊天,他们俩插不上话,只会埋头吃菜,喝酒,并认真聆听知识分子的聊天内容。
最为震惊的是胡安适,曾经以为图命强的名字取得过于随意,以为是他的父母想让他接地气,好养,所以将名字取得贱皮了些。
没想到他的名字还有这层寓意。
世人是应该牢记历史,好的历史,应传承后世,错的历史,应吸取教训,在未来整改。如此才能使民族进步,强盛。
酒,是个好物种,有时候,它也是个害人的物种。
天黑后,不胜酒力的付昂,张翱贪杯,已经在饭桌上趴下了。
图命强一直用坚强的意志掌控着自己,每被劝酒一次,他都告诉自己:永易一个人在家,我得安然回去。
胡父跟他干杯后,忽然头脑发昏,问道:“命强,我把我女儿许配给你,怎么样?”
胡安适目瞪口呆的问道:“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图命强尴尬不已,他对胡安适可从来没有动过歪心思啊!想想都觉得自己不配,不知胡父怎么会看得上他,还要把女儿许配给他。
“爸没胡说,安适,你相信爸爸,爸爸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命强的命一定很强,比那个林自得顺眼几百倍。”
“叔,我……我不配呀!”图命强没有说出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只是用一个不伤胡安适自尊的话答复着胡父,他宁可着贬低自己。
胡安适岂不知图命强比林自得好太多了,可只有她知道图命强对凌寒一往情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