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亚科斯最近几年那是春光得意,自从凭借同为希腊裔的身份,和谙熟商业经验,搭上希腊纺织业的大佬人物康托里奥蒂斯的关线后,依靠从希腊运来的质量上乘,价格又低廉的棉布,普利亚科斯这个二道贩子棉布经销商混的风生水起。
经过几年的努力,由于销售成绩出色,在征求了康托里奥蒂斯的意见后,普利亚科斯正式获得了希腊棉布在君士坦丁堡地区独家代理商的身份,钱景一片大好。
君士坦丁堡作为奥斯曼的第一大城市,又是一国首都,高官富商云集于此,消费水平远较其他城市高。
君士坦丁堡城中的那些希腊裔、犹太裔、或者是亚美尼亚裔的裁缝、棉布零售商,几乎没有他普利亚科斯不认识的。
通过电报得知,今天会有一批棉布从希腊的比雷埃夫斯港发往君士坦丁堡,普利亚科斯急匆匆地前往码头,以免耽误了货物的接收。
带领着五辆货运马车,在从货船上接收完货物后,普利亚科斯指挥着车夫往码头的仓库区行去。
棉布到货后,按照以往惯例,普利亚科斯会通知君士坦丁城内的大小棉布零售商、裁缝等,来这里批发棉布。
普利亚科斯刚把货物封存在仓库中,突然来了一队警察,把普利亚科斯包围在仓库的铁门前。
看着周围不怀好意,穿着制服的警察,慌了神的普利亚科斯走向为首的一人,君士坦丁堡的警察局负责人,塞里库,满脸堆笑道:“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普利亚科斯先生?”脸色严峻的塞里库,看着眼前的商人,冷冷地道。
“我是,我”
不待普利亚科斯说完,塞里库一挥手,喝到:“普利亚科斯先生,你涉嫌偷税漏税,拿下”
周围的警察一拥而上,丝毫不理会口中不停辩解的普利亚科斯,双手被剪在身后,在两名警察的押运下,带走了。
看着不懂挣扎的普利亚科斯,塞里库暗道:要怪就怪你是个希腊人吧。
昨天,英法的商人杰弗逊和德里克,联袂拜访了君士坦丁堡的市长,而塞里库恰好在场。
作为一个西方留学出身的奥斯曼官员,赛思库在西方国家开阔眼界后,为奥斯曼帝国的落后感到痛心不已。
虽然对于外国商人贿赂奥斯曼官员,权钱交易打压商业对手这样卑劣的行径感到不齿,但是法国人德里克的那句话,却让赛思库深以为然:希腊通过向奥斯曼出口纺织品,获得源源不断的利润,希腊越来越富裕,奥斯曼越来越穷困,长此以往,贵国境内的几百万希腊人,恐怕人人思变。
正是在这种危机感的驱使下,赛思库尽管对于市长,作为奥斯曼帝国的高官,腐化堕落贪爱财物的行为感到痛恨,他还是同意了两名外国商人的建议,打压希腊商人在奥斯曼帝国境内的商业活动。
在奥斯曼帝国境内的外国商人中,其实真正来自希腊的商人,地位是最尴尬的。
按照奥斯曼帝国签订的条约,外国商人在奥斯曼帝国经商,是拥有治外法权的特权的。
奥斯曼帝国的法律和政府机构,就不能管辖外国商人。
按照这样的规矩,希腊商人应该也拥有这样的特权。
但是,由于奥斯曼帝国境内又统治者几百万的希腊人,从国家的角度上来讲,不能给予希腊人这样的特权,否则奥斯曼帝国内部的希腊人,还不翻了天?
由于历史的原因,奥斯曼是看不上希腊的,在面对希腊人时,奥斯曼的民众总是会有一种优越感。
近几年来,在得到刚果殖民地的管理权后,希腊的经济发展顺风顺水,相比之下,奥斯曼帝国还是暮气沉沉,不见什么起色。
这种状况,奥斯曼帝国的有识之士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对希腊纺织业这样严重依赖奥斯曼帝国市场的主要产业,当然要加以打压和阻遏。
想到这里,赛思库向左右指示道:“把仓库里的布匹没收处理”
·······
塔托伊宫,路草地上,君士坦丁正在逗弄自己三岁的儿子,乔治。
王储妃苏菲坐在遮阳伞下,看着草地上玩耍的父子两个,不禁莞尔。
突然,管家卡佩匆匆来通知道:“殿下,特里库皮斯首相和纺织厂的康托里奥蒂斯先生来访,看他们的样子挺着急的”
君士坦丁把怀中的儿子乔治递到苏菲怀中,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康托里奥蒂斯,和同样是满脸焦急的特里库皮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先生们”
“殿下,今年以来,在奥斯曼帝国境内,发生了多起针对希腊棉布经销商的案件,这些商人不但货物被没收,本身也被以偷税漏税的名义,抓进了监狱”康托里奥蒂斯急切地说道。
奥斯曼帝国作为希腊纺织品的最大市场,奥斯曼人稍有动作,希腊纺织业马上就嗅到了危机。
至于为什么特里库皮斯也会那么着急,并不难理解,纺织业在希腊经济中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同于原时空中希腊的财政收入,完全靠出口葡萄干。
目前希腊的主要出口商品中,棉布价值第一,达到了1亿3000万德拉克马。
至于第二,则是依靠菲利普医药公司的药品出口,市场主要是面对奥斯曼和刚果,例如青蒿素和吗啡,达到了5000万德拉克马。
至于葡萄干出口,在经受了市场价格跳水的危机后,虽然有所恢复,却也只有2000万德拉克马的出口总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