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霓凰的声音,清冽而爽朗,其中蕴含了无数朝气。
帝怒回头望了一眼,带着舒心的笑意。
“我知道,你是洛霓凰,你一定是厉害的。”
她的能力远超于自己之外。
她是整个献祭的核心。
不过……
周围到处是尖叫声,血花喷溅,一切沦为绯红,月光洒下,也是红色的。
遮天蔽日的乌云,却无法驱散月光的影响。
脚步挪移,他没想走,望着眼前尖叫的儿童,誓死不肯走的老人们,心中莫名舒服。
“看,这就是死的力量。”
耳畔的咒文祥和柔软,戴着可以冲破一切的力量。
他眼前正对着山口,那边露出一抹翩飞的衣袂。
他没看到云天,略微纳闷,没有顾及其他,而是自顾自想站起来,并去汇报情况。
在这里,肯定不太舒服。
现在,他走与不走,都没关系。
这个阵法,只需二十八人就行了,他起引导作用,而洛霓凰则是护法。
“嗯?”
人群持续死去,都属于意外,不是因为阵法真正开启之后的杀戮。
不过,当他想走的时候,身体一顿。
就像一根桩子,他没有抗拒,而是被直接插在地上,不得动弹。
“为什么?”
旁边的人都死了,那自己也该死……
他的头也因为惯性摆到另外一个方向。
他看到一束火焰,看到一个在高温灼烤之下变得面目全非的头颅,还有组织液、脑浆、内脏和鲜血……
这些都出现在山之上。
他觉得奇怪,但还是没法逃离此地。
不,那个人的面孔,他似乎有些熟悉……嗯,应该是……是一个队员!
“完了,意外发生了。”
或许,真的很可怕吧。
阵法的强制力量,让他不得不服从。
它必须要有二十八人介入,才能符合开启标准。
现在,它已经开启,而自己,直到死,也不能离去。
刹那,他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是来不及看到洛霓凰了。
不过他自己就身处在大阵中,可能不会逃脱死亡的厄运。
“完了,死了,我肯定会死啊。”
无奈之下,帝怒只能默念咒文,不管什么意思,只求自己的心境平和下去。
面对死亡,他还是不可能坦然。
难受……
他会沦为死尸吗?
终于,他听到一些轻微的声音,如杂音。
瞬间,他的身体就已不动了。
眼球没了焦距,逐渐发散。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向下降,本体则在上升,如一朵云。
“你别吓我,我怎么会这样?”
他越飞越高,也无暇去顾及自己身上的颜色如何。
只感觉自己的肉身已经消失,而他……他的魂魄?却从他身上抽出来了。
“你这是在吓我?!”
有种身在水中的轻盈感将他笼罩。
他的全身每个毛孔,都透出舒适的信号。
这种感觉,就如返璞归真。
他的意识在一片星光中化成乌有,而他的魂魄,却变得更为纯粹。
像个气球一样飘到空中,贴在阵法身上。
他被隔绝在阵法之内,无法突破。
这是一次扩大到整个峡谷的献祭,却没有形成小正方体,可能因为折损了一名队员。
不过,帝怒至死也不知道,他的兄弟云天,到底去了何处,是不是真的抛弃了他们。
不过,他若归顺于大部队怎么办?
那么就不是自己可以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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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奇怪啊……要不去看一眼?不行,我还要赶路呢,至少,我得要通风报信一次。”
身处幽暗丛林,他的感觉从未如此灵敏。
不过,想起过去的事,他鼻子一痒,就要打喷嚏。
“他在想我?是帝怒吗?还是洛霓凰?她当然是个好人。”
他的手上没有端任何法器,只是凭着一己之力前进。
不过他的方向,的确对准了一处--
无边无际可迁徙性白雾之地。
不过,他手上也做出了手势。
这个手势,随他的行走不断变换,是为了聚集天地间所剩无几的巫力。
他只能用这种力量,与大部队联系。
现在,他认真朝着地面,甚至弯下腰来拨开几株草药,为的是证明自己的想法。
“是的,这儿的露水比之前多……那么,白雾所在的地方,也应该离这里不远了。”
说完之后,他似心有所属,恋恋不舍,继续抬头望向天空。
在此时,他表情变得惊讶,甚至不可置信。
“什么?我看到了……”
在天上,分明有一个绿色影子一闪而逝。
和之前他带领队伍看到的“绿光”甚至一模一样!
它嚣张地喷出绿色烈焰,留下一道长长的尾迹。
不过看上去,它……它就是那天,故意阻碍他们的罪魁祸首了。
“也许……我得回去一下,那边可能会有麻烦,我不想看到尸横遍野的场面。”
他的二十八个队友,都是暗杀、占卜、阵法方面的精锐之才,要是死了,多么可惜。
不过那绿色挥之不去,他的记忆中留下如此鲜明的一笔……
“嗯?”
猛然,他眼前出现白色的雾气。
它们将树叶完全遮盖,只剩云彩。
霎时,云天换了一副表情。
“好,好,我进去。”
他必须得和大部队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