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秋面色一变,双手轻抚青龙尾端,似在抚慰青龙。突然双手光芒一闪,青龙骤然塌陷微缩,变作一束长鞭。
云行秋持青龙长鞭凌厉一挥,长鞭螺旋突刺,绕枪而进,如龙盘柱、似藤缠树,将白玉长枪连同神将持枪左手缠绕束缚。鞭身之上更是浮现出了道道狰狞青刺,深深扎进了神将的左臂。
云行秋以青龙缠住神将长枪,本人则是欺身再进,来到神将身前,重掌轰击。
神将左手持枪,以右掌迎击。不料云行秋掌化云影翻飞,虚实难料,根本拦之不住。
啪!一声惊天巨响,气浪滔天,震散满天乌云血雨。星光月光洒落,只见云行秋一掌轰出,势大力沉,拍击在神将心窝处。然而神将玄甲护身,胸前雕刻着的凶兽竟似活物,自铠甲中探出鳞甲森森的一爪,于危机时刻挡住了云行秋的厉掌,场面诡异。
云行秋眉头一皱,转瞬间收掌掐诀,并剑指疾出。缠绕住白玉长枪的青龙鞭好似受到感召,化作元气如烟游走,再凝龙身于云行秋剑指之上,龙首吐露炙热的流光剑气。
青龙吐芒,裂石分金,剑气森森,龙威赫赫。神将铠中凶兽一声怪叫,收爪哀鸣,惨呼不绝于耳。
云行秋剑指抵在神将心窝处,剑芒凌厉肃杀。神将却是不管不顾,视若无物,左手持枪,右手神光闪耀,渐成白玉。
无暇白玉般的右手,与白玉长枪一般无二,浑然天成。神将玉掌轻拂,柔和地拍在了云行秋的天灵之上。此刻的神将,尽敛血杀之气,好似仙灵附身,飘逸超凡。
仙人抚顶,天人永恒。而死亡,才是唯一的永恒。这是神将在天门修炼时得天门神主指点,而自悟出的仙法。
云行秋顿时眼现迷离,目光渺渺。他仿佛看见了仙山琼阁,瑶草琪花,霞蔚云蒸,如临仙境。渐渐地,他迷失了。
神将玉掌轻抬,动作轻柔、自然,面带笑意随手拈下,云行秋身首分离,滴血也无。轻飘飘的,神将将云行秋犹带闲适神色的头颅随手掷出。
“云行秋,呵,也就这般能为。”
神将凌空静立,兴味索然,只觉无趣。飞身直上,神将高举白玉长枪,气机沟通天地,张口一吐一吸,无尽天地元气呼啸而来,气吞万里。
神将尽纳天地元气,一声暴喝,显出法相,头顶青天、脚踏大地,几可与天比高。万丈法相高入云天,呼呼风起,法相手中同样出现一柄白玉长枪,似有道法铭文篆刻其上,挥动间有大道天音响起,气势磅礴。
神将法相凝力挥动长枪,自天而落,要将云墨山庄以及这万里河山彻底抹去。白玉长枪划破长空,雷霆环绕、天火相随。虚空震颤,似是不堪神力,道道空间裂隙乍隐乍现。
正此时,神将细察之下,发现云墨山庄全无人迹,不论是天门神官兵卒,还是山庄的遍地死尸,此刻都消失不见。云墨山庄,乃至这片天地间,聊无声息,全无生灵活动的迹象。
神剑微一寻思,忽然暴怒,法相撑天,顶破了天地;长枪横扫,撕裂了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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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山庄云雾缭绕,唯一一间幸存的小屋若隐若现。天门神官领着一众天门兵卒,在云雾中摸索着前行。
他们不知道神将在云雾中的何处,甚至不知道神将是否还在山庄中。此刻小屋就在前方的云雾中若隐若现,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所在。他们领受到的命令便是,斩草除根。
云雾弥漫,他们缓步走着,各自小心戒备。短短的几十步路,他们走得是那么的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一路默然无声,神官站在了屋前石阶下。步履轻抬,神官正欲上前,却觉心神不宁,汗毛耸立。神官收回脚步,轻声招呼,欲遣人上前破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神官缓缓转身,依旧是一片飘渺云雾,与先前似是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一众兵卒尽数消失不见。神官心中大惊,却又不敢高声呼喊。神官静立良久,汗水早已湿透全身。
当片刻后神官再也无法忍受之时,只见云雾之中影影绰绰,有未知生物身形飘忽,寻神官而来。神官只能隐约看出生物轮廓,个个高大威猛,或是人身兽首、或是肋生双翅、或是三头六臂,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神官只觉得自己好似重返洪荒。
但是神官不惊反喜,不等他们进到身前,抬手挥出一面精巧小鼓,弯指叩击鼓面。小鼓不知是何种太古凶兽皮革制成,叩击之时鼓噪四起,发出阵阵金石之声,奇异非常。
神官神色苍白,指节亦是泛白,叩击小鼓发出的阵阵金石之声可裂石穿云,驱散了身前云雾,也驱散了飘忽凶影。
神官收鼓,稳住颤抖的双手,上前一观,乍见点点血滴洒落,染红了一片大地,只有片片碎衣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
神官惊怒,先前凶影看来便是先前消失不见的天门兵卒,此时已是被他鼓声数震,震为片片血雾,血洒天地。
正当神官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刺啦一声,如裂帛刺响。
弥漫云墨山庄的云雾深处被惊天伟力撕碎,外围云雾凝为片片镜中幻花,坠地消散。
神将持枪矗立场中,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