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是干什么的?就是靠着哄着观众开心、博得观众的支持为生的,所以永远不要把自己凌驾于观众之。
…………………………
王小猫笑说:“我这个人就真诚,现在都讲‘人设’,我这个人设就是真诚,瞎谦虚——没劲。我不但王派快板唱得好,快板儿三大流派,我都特别好。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真诚。”
于大谦无奈地说:“这‘真诚’跟不要脸不是一回事儿。”
“嗯?怎么……你不信?我这不带着板儿呢嘛。”王小猫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快板,又说,“期节目我给大家来了段儿王派快板,这回我就来段儿高派的。
说实话,我学的是王派,其实我更适合高派。因为这个高派的特点就是高,我这……就合适,像郭小铁那样的就学不了,他领悟不了这种高的境界。”
“哪个‘高’啊?高派是调门儿高。”于大谦说到。
“我知道,王派是俏、高派是高,可有一点,只要是唱快板儿——不但大段儿的唱词能背的下来,嘴里还得清楚。有些演员板儿打的多花哨——没用,开口见功夫。”
“那没错儿。”
“你听听我这个啊,嘴里得清楚。”说着,王小猫抄起快板就打了起来,没有特别多的“花板”,但节奏感很强、瞬间就带动了气氛。这正是高派快板“开场板”的特点,因为高派调门高,这是一种很好的烘托。接着,王小猫就唱了起来,“诶!那同仁堂,开的本是老尿裤,先生好比……”
“不是!王先生,您先等会儿。”于大谦赶忙拦住王小猫,又说,“我得问问,这同仁堂光买车前子啊?”
“车前子干吗?”
“车前子嘛,利尿的。您刚才唱的啊,同仁堂开的本是老‘尿裤’。就您这还嘴里得清楚呢?您这就不老真着儿的,那是‘老药铺’!老‘尿裤’像话吗?”
“对对对,诶,可其实我是故意的。”
“嗯?”
“我是为了烘托您啊。”
“烘托我干吗?”
“各位可能有了解的、有不了解的,于老师——的亲师爷,那就是快板儿三大流派之一高派快板的创始人——高凤山老先生。我故意唱得差点儿、咱不能喧宾夺主啊,当然我这个调门儿也……可今天各位来着了,咱们有请于老师给大家来这一段儿嫡传的——高派《同仁堂》怎么样?”
那还怎么样?观众当然欢迎了。
观众都欢迎了,演员也不能让观众失望,这是规矩。相声这门艺术到如今也不过一百多年而已,算是很年轻的,可其中传承下来的规矩却不少。
演员——起码相声、曲艺演员是干什么的?就是靠着哄着观众开心、博得观众的支持为生的。所以大多数观众善意的期待,就是演员在台的追求,永远不该把自己凌驾于衣食父母之、要尽量满足。而王小猫刚才说的也是实话,所以于大谦没推辞——王小猫帮他打快板,他就唱起这段高派代表作《同仁堂》。
王小猫故意装作唱不了高派快板,由于大谦带着观众领略高派快板的魅力,这就方便连接后面的内容、让王小猫回到王派快板的表演。他演的内容,自然就是几年前就创作出来的——用《进街趟子》的路数演唱的足疗店的故事。
两段高质量的快板唱罢,观众过瘾的同时、却还没听够,他们都要求“返场”。这就是传统艺术的魅力,也许观众多少年想不起看看、更不愿花钱,可一旦看到就会热血沸腾,其实此时热血沸腾的还不止观众、还有郭小铁。
可这是比赛啊,尽管王小猫和于大谦都不愿意让观众失望,但他们返场了是不是就对其他选手不公平了?所以他们只能征求导演的意见。
当然了,其实也不用王小猫和于大谦不愿观众失望、导演同意他们加演,作为主持人的郭小铁已经在台起哄了。
“说一段儿呗,我就爱看你跟谦儿哥说相声,每次他捧哏——下了台累得都跟三孙子似的,你这种逗哏方式我特别向往。”
“你怎么说话呢?”于大谦表达了不同意见。
“没说不说,导演组不是商量着呢,得人家同意啊。”王小猫接了一句。
“没问题,说个小段儿,时间不长、你们也不累,来个《八扇屏》吧。”
王小猫无奈地说:“你们家《八扇屏》是‘小段儿’啊?可也别说,看你这个头儿,你们家屏风也大不了。”
郭小铁是一边笑着,还得一边跟观众解释:“小猫儿这句可能有的观众不理解,《八扇屏》为什么叫‘八扇屏’?过去家里都摆屏风,尤其大户人家,屏风画着山水啊、历史人物啊,这《八扇屏》就是我们相声前辈把屏风那些历史人物故事变成贯口、大段儿的贯口。
所以我们相声演员之间开的玩笑,可能外人听不懂。我跟他们说来个小段儿——《八扇屏》,这是玩笑,小猫儿拿屏风抓哏也是跟我开玩笑。”
“谁拿屏风抓哏了,我是拿你抓哏呢……”
王小猫话是这么说,也是为了喜剧效果,不过他听着郭小铁对观众的解释,也深感自己的不足。
对观众负责只是卖力演出而已吗?还得学会照顾观众的情绪。
让王小猫在说相声最难的天津说,他当然没问题,因为他就是天津人、就是天津曲艺世家的传人,观众虽然难伺候,可天津观众能听懂什么、喜欢什么——他都清楚。刚才这一番对话要是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