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想知道徐邦宁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嘉靖前去裕王府看望自己的亲孙儿,所以菜肴上桌以后,便端着酒盏连尽三杯,以示诚意。
然而徐邦宁却始终未曾言明。
只说了一句十日之后见分晓。
他到底打算怎么做,要牵扯到什么人,会不会引起朝臣的注意,都是未知数。
不过李牧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徐邦宁想怎么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算他要得罪整个朝廷的大臣,那也是他徐邦宁自己活该,自己不知,反而落得个毫无关系。
于是,他更是热情起来,连连敬酒,恨不能将徐邦宁,王承阳,李嗣源三人通通灌醉。
中途徐邦宁实在是撑得厉害,去了一趟茅厕,回来之后继续与李牧把酒言欢,气氛顿时变得舒缓而热闹。
唯有徐瑛,今晚吃了一肚子闷瘪,很是不舒服,想要发作却又不便发作,闷不做声的坐在那里,食不知味,酒入愁肠,上头不已。
宴会之后,说好的闻香阁,那自是必然要去。
在李牧的带领下,徐邦宁第一次踏进京城的青楼。
不过他第一次来京城,在京城里做什么事,都该当是第一次。
只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京城的青楼,在数量上虽然比不上南京,可在质量上,却比南京秦淮河的青楼高上不止一个档次。
秦淮河的勾栏瓦舍比比皆是,其中滥竽充数者不在少数,整体档次自然被拉低。
然而闻香阁的姑娘们,那可是一个比一个体贴,一个比一个热情,听说今晚,运气好的人,能够与花魁共度春宵。
这可把闻香阁内的气氛瞬间推至顶点,整个闻香阁上下两层楼的客人听得这个消息,顿时沸腾起来,齐刷刷的从房间内跑了出来,严阵以待却又神色迷离。
不多时,花魁从二楼的一间雅间内走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顿时惊呼,不少人更是窒息片刻,原本沸腾不已的闻香阁,霎时间竟片刻死静。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花魁.今晚今晚我包了!
你算老几,要包也是老子包!
你包个屁,老子都没开腔,你就想独占鳌头?
下一刻,整个闻香阁内的呼喝声,叫骂声,惊呼声不绝于耳,层层堆叠,好似海面浪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赴后继,不肯停歇。
就连李牧也目瞪口呆的怔怔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魂魄出窍了一般。
至于王承阳和李嗣源两人,虽也是震惊不已和眼中冒光,但是他们两人刚才本就没喝多少酒,此刻神志尚算清醒,直勾勾看了花魁一阵,而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即纷纷转头看向徐邦宁。
若是在南京城,此时的徐邦宁早就一招力劈华山将人群分开,然后一个人上去独占花魁了,岂会容得这些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可是今晚的徐邦宁却始终未见有任何反应,甚至他还在好整以暇的喝酒,与身旁的一个陪酒姑娘有说有笑。
那姑娘的姿色不及花魁万分之一,徐邦宁居然对花魁视而不见,居然抱着那姑娘喜笑颜开?
徐兄.
你
两人皆是有些搞不明白。
徐邦宁闻声,回头朝二楼上的花魁看了一眼,而后又看了看魂魄尚未归位的李牧,微微点头。
原来,花魁不是别人,正是朝露。
朝露见得徐邦宁的目光,心中也顿时了然,莲步轻移,来到二楼至一楼的楼梯中央,玉手轻抬,二楼上方顿时洒下无数粉红花瓣,伴随着阁内灯火随之迷离,场面顿时美轮美奂,令人神魂颠倒。
拾得玉露相逢的客人,请到二楼九曲阁等候。
朝露洒下花瓣后便立刻返回了二楼,而此时闻香阁老鸨适时出言,顿时整个一楼混乱一片,所有人都争抢从空中掉落的分红花瓣,争先恐后,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大打出手,场面一度难以控制。
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而就在场面要彻底失控之际,只听人群之中一声大喊,一个身着大红长袍的年轻人挥舞着手中花瓣放声大喊。
你我.李公子.
李公子
竟被李公子夺得花魁,我等岂能再与之争抢,罢了罢了。
抢到玉露相逢花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牧。
此刻李牧激动的神色难以言表,而周围的人见到是他,当即也断了要从他手中抢夺花瓣的心思。
谁人不知他是裕王的小舅子?
与他争抢,岂非与yù_wàng争抢?给他们三个脑袋,只怕他们也是不敢。
而此时,徐邦宁早已等候多时,一脸的失望莫及,又一脸的羡慕不已,直言李牧今晚运气实在太好,说着更是痛心疾首的捶胸顿足,将一个贪恋美色而不得的纨绔子弟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李牧此刻仍旧沉浸在夺得花魁青睐的激动喜悦之中,见得徐邦宁如此,心中更是一时得意非凡,还特意安慰了一番徐邦宁。
不与你们多言,我先上去了,明日我再与徐兄联系。
他不再称呼徐邦宁世子,而是用了徐兄。
果然,花天酒地之后更容易拉近男人与男人只见的距离,自古有之。
就好比购物能够拉近女人与女人只见的距离,都是一个道理。
徐邦宁仍旧羡慕不已,见得李牧就要上二楼,甚至还大喊了一声,李兄,脸上一副祈求之色。
可李牧岂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他,闻声当即一个摆手,而后又是一个拱手,那意思再明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