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悠板着脸,在养父养母家所受的苦难一并袭上心头,尤其是看到养母那张尖酸刻薄的脸。
“把地里的草除干净,除不完今晚你就在猪圈睡。”养母张兰白白胖胖的脸上露出凶狠的目光。
那片地有四亩多,一个大人都要拔上几天,更何况她当时只是一个岁的小姑娘。
下午放学以后,刚踏进家门就遭到这样的差遣。张兰拿着小皮鞭对她一顿猛抽。
她被打得皮开肉绽,痛得都不敢摸身上的肉,这时林清晗总会跑出来说,“妈,你打她的脸,省得她一天到晚仗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博同情。”
林清晗不过比她大一岁,却也很明显得继承了张兰的恶毒。
她淬了毒的双眸,恨不得把弱小的她盯个窟窿。
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不过顶着一身伤去上学的时候,被林清晗同桌男生问候了几句。
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她麻利地站起身去地都没有放下。
不管她干活多利索,手上被磨出血泡,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越擦越多,拔到天黑都没拔完。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张兰收养的孤女,但是自己弱小无力,也没办法逃脱,跑了一次被捉回来吊打了三天三夜。
馊掉的饭,冰凉的水,她都不知道怎么熬夜来的,最终她选择了妥协,只因为张兰答应她,会让她一直上学。
天色越来越晚,草肯定是拔不完了,作业也没做,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地里连个可以充饥的果子都没有。她心里酸酸的,眼泪直掉。
为什么老天爷让她活得这么艰难!
当时她怕回去再遭到张兰的毒打,在地里猫了一宿。
张兰家的地头是一片坟地,月黑风高时,树上的夜猫子“咕咕喵”的叫个不停。
她吓得蜷缩在大树底下一动不敢动。
忽然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坟片里有个声音出来,“那个小蹄子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留口气就行了。”
“得嘞,您就请好吧!”
“别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敢透露出去让你们死无全尸。”
“不敢不敢,这大坟片子说这种话,真是瘆人。”
“知道瘆人就把紧你的嘴。”
“嗯嗯,明白,明白。”
“给,这是你的酬劳。”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他们两人交易完成,变各奔东西。
谁都没注意到蜷缩在树下的小姑娘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在冷风中瑟瑟发抖,那个声音分明是张兰的,另外一个声音她没听过,也不知道。
现在想来他就是阑江城的口音,不过那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你这个死丫头,现在发达了,连妈都不认了!”张兰痛哭流涕控诉的声音让冷清悠迅速回到现实。
“你们怎么来的?!”冷清悠一脸警惕地扫向她们,心中无比反感,这家人是她的噩梦。
“妹妹,你自己在豪门大院享福,我和爸妈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你看看你现在穿的用的多好啊!”林清晗的啧啧的声音里有止不住的羡慕。
“还问我们怎么来得,为了找你我把家里最值钱的猪都卖了。”张兰说起猪来一阵肉疼,那可是等过年要杀来吃肉的。
她那个老实木讷的爹也开口道,“我们是来投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