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九的话,竟是让在卢星河面前都从未有过笑意的老者,脸上有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对于这些北临死士,他再清楚不过了。
从襁褓之中便是从其父母的怀中强行带走,只要做了死士便没有亲情,没有家人。
他们原先的那些父母,也是在婴孩被带走后尽数被卢家杀之,如此一来便是彻底灭了活口。
有时甚至连周遭的邻居亲戚都免不了遭受灭顶之灾,这些血腥的背后都是为了换取一个死士的未来。
从小就在搏杀中成长的这些婴孩,心境早已没了同龄人之间的那等纯真。
因为残忍的修炼方式,让十个人之中最终只有一个人能站到最后。
成为卢家向周围扩张的尖刀利器,言九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能有本事统领一众死士,除了他一身的杀人本事外,更多的还是其那颗无比坚定的心。
除了对眼前的老者忠诚之外,更有早已病态的那份可怕的执行力。
“自然不可能让你去杀周覆海,在这覆海城内,你等还是要收敛一些。”
卢家老者此话一说,言九的眸子里明显闪过暗淡的神色。
只是对于生来便为自己天的家主来说,言九唯一能做的只有无条件服从。
“你觉得这覆海城怎么样,凭心而说,不用有所隐瞒。”
“城中大小守卫不少,而且其中不乏久经沙场的老手。”
“但只要给我些时间,总会找到下手的机会.....”
显然在言九的心里,血腥的杀戮是他生存的唯一支柱。
老者顿了顿,这才说道。
“这次的任务倒也简单....”
“你便如此如此.......”
两人间的耳语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只是说完言九的眸子里满是肃杀与森然的神色。
“家主,你是说三年前消失的那个人会再度出现!”
卢家老者闻言点了点头,
“不错,那人与周覆海的妹妹关系匪浅,若是知道这消息自然会不顾一切的赶来。”
“你们只管要了他的性命,这样我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言九虽然不知卢家老者的计划是什么,但显然他没有过问的资格。
其虽然身为死士但对天下大事还是多少知道一二的,三年前黑域城内所发生的一切他也早有耳闻。
虽然对于后来击败雷罚殿长老的事情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那个消失了三年之久的人的确从摘星楼内闯了出来。
像这样的天下翘楚,言九早就想要会一会了。
他虽然是卢家的死士,可本质上依旧是一个修真者。
只要是修真者,就有无法抹去的强烈好胜心。
然而就在卢家老者同其在暗室内密谋大计之时,徐铭也趁着星夜上路了。
这次身边没有白帝跟随,这当然是因为农家汉子的缘故,二者只见的关系即是像对手,也是像挚友。
况且白帝这次少有的耍赖,让农家汉子怎能放他离开。
一旦其回到了白帝城,那他更是无计可施,那一百枚极品灵石他找谁要去。
徐铭见两位前辈如此这般,索性不再多留,仅仅是在农家汉子的嘱咐下带走了那柄与其朝夕相处了整整三十年的柴刀。
与自己先前那柄蕴含人类科技的合金战刀不同,此刻系在徐铭腰间的这柄柴刀从模样上看起来便极为寻常。
其上岁月所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刀柄上已经有些发黑的布条,向外诉说着这些年徐铭是怎样度过的。
显然照农家汉子的话来说,徐铭原先那柄合金战刀虽然是好刀,但却少了一分灵性,况且之后又吞噬了如此多的噬金沙,以自己现在的水平仍旧不能完全驾驭。
况且自己三十年来用的都是这柄柴刀,日积月累的磨练早已将之融入自身血肉。
肌肉记忆也早已被岁月的风霜所打磨,正如农家汉子所言此时的徐铭,最适合的兵器。
就是这柄柴刀了。
徐铭星夜赶路,但身法早已远超当年。
褪去了生涩与稚嫩,留下的只有属于璞玉的锋芒。
只是尚未走多远,其身上便是发出了一声难以抑制的声音。
咕噜咕噜
此时徐铭方才觉得肚中饥饿似火烧,虽然他已经成功结丹但是却与其他修真者不同。
似乎对寻常食物的渴望没有半点降低,反倒有些愈演愈烈。
只是过去三十年都一直在吃粗茶淡饭的他来说,似乎早已忘却了美食原本的味道。
强忍饥饿的他,凭借这六感急忙寻得一处小城走了进去。
然而此时,在农家汉子的院落内,少有吃酒的白帝竟是破天荒的端起了酒碗。
张口将碗中的农家浊酒,一股脑的喝入腹中。
刻意没有用修为化去酒气的他,仔细感受着从口腔蔓延至肺腑间的辛辣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宛若美梦一样终究有情形的时刻。
农家汉子见状也是一脸的憨笑,旋即也将酒碗内的酒喝了个干净。
“我说,你还真是大方,竟然将那把刀真送给他了.....”
“那又如何,这刀对于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罢了,在阵法内的三十年里,我已经收获了比那柄刀更加重要的东西。”
说着又自顾自的喝了一碗,“放下那把刀,也算是放下了过去的执念。”
“执念?”
闻言的白帝心有所动,只是对于他来说执念又哪里这么容易就放下。
真正铭刻在灵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