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枪,瞄准!”
三千支火铳齐齐举了起来,雪亮的刺刀如钢铁丛林,前方的刀刃手们都是蹲了下来,让出一条条通道。
“射击!”
军官们声嘶力竭,前排旗官手中的红旗也重重落下,白色的烟墙腾起,震耳欲聋的火铳射击声响起。
第一排刚刚射完,第二排火铳兵立即上前几步,越过第一排原地装弹的火铳兵,开始了第二轮的射击,每排1000人,一起射击,没有停歇,无从无止。
在火铳更密、更加准确的射击之下,党项骑兵们一片片栽倒在地,一片片被拌翻在地,场面混乱不堪,一片狼藉,大阵前的五十步之内,人马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硝烟弥漫中,浓烈的血腥味让人直欲作呕。
雨点般密集的弹雨打的党项骑士们成片栽翻,李察哥面上肌肉扭曲,心如刀割。宋军今日火力之盛,远在前两日之上。
“晋王,濮王……”
身旁的亲兵猛然大声喊了起来。
李察哥心中一惊,抬起头,向万马奔腾的大阵中看去,正好看到濮王仁忠和周围的卫士从马上翻落,后面的党项骑士躲避不及,纷纷继续打马向前,仁忠再也没有站得起来。
“李国平,你带人冲击宋军的左翼,
我带人冲击宋军的右翼,成败在此一举!”
李察哥强忍着心头的痛苦,面色铁青,下达军令。
“相公,正面的党项骑兵死伤惨重,李察哥亲自带大军出动了!”
刘锜过来,声音有些发抖。
“既然来了,就好好招待,把人留下!”
王松也是面色凝重,郑重交代到。
“换开花弹! ”
炮营统制刘宏津骑马在炮兵阵地中奔驰大声呐喊,挥舞着手中的令旗。
炮弹箱被纷纷打开,一个个开花弹被搬了出来,被装进了炮膛,炮口幽幽,对准了两翼奔腾而来的党项骑兵。
“开炮!”
一门门重炮炮口火光乍现,浓烈的烟雾大片大片腾起,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刺耳难闻,炮手们都是纷纷捂上了耳朵。
开花弹在骑阵中一颗颗爆炸,破碎的弹片凌空飞舞,死神一般无情收割脆弱的生命。每一发炮弹都能引起至少四五名党项骑兵的伤亡,只是一轮开花弹,就有上千名党项骑士栽下马来。
火铳连绵不绝,开花弹爆炸声此起彼伏,霰弹撕破空气,数万党项骑兵死伤惨重,人马尸体堆起了一座座小山,地上的鲜血已经汇集成了小溪,向着低洼处流去。
党项骑士仍然像打了鸡血一样,不顾伤亡,舍命向前冲锋。他们一片片栽倒,一片片跟上,千军万马驰骋沙场,却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那在空中飞舞的冒烟的震天雷,那狂风暴雨般倾泻的弹雨,那数百万颗死神般撕裂空气咆哮而至的铁丸,那空中肆意飞舞的锋利铁片,打翻了一批又一批的党项骑士。
他们不惧生死,想要冲破宋军的弹幕,但是在对方密集的弹雨之下,他们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
这是火器的时代,旧的铁骑弯刀的作战方式,已经被时代无情地抛弃,他们的失败,也是在所难免。
万千的骑士倒下了,部落的头领们倒下了,最后连党项皇室李察哥,也倒在了冲击的征途上。
死伤惨重,血肉横飞,尸体层层叠叠,无边无际,血流成河,阿鼻地狱……
疯狂的杀戮面前,心惊胆战的党项骑兵们,终于丧失了继续向前的勇气,他们调转马头,开始向后疯狂地逃窜而去。
“骑兵出击!”
刘锜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杀贼!”
“弟兄们,杀贼!”
李彦仙也是挥枪大声喊了起来。
“弟兄们,杀贼!”
杨再兴、刘锐等人,纷纷催马冲出,上万宋军铁骑,迫不及待,风卷残云,一起向前而去。
连绵不绝的射击声、爆炸声、厮杀声,直到了傍晚时分,这一切才恢复了平静。
无主的战马,破烂不堪的残旗,散落的到处都是的刀枪箭矢,地面上不计其数的尸体,数以万千的伤者,还有那黑丫丫组织多少的俘虏……
残阳如血,照在这一片古战场之上,和这个党项政权一样,同样走向了末日。
宋建炎四年四月,宋军继收复河西之地之后,挥兵北上,收复西夏都城兴庆府。西夏皇帝李乾顺携皇室出逃,远遁漠北。宋军接连平定右厢朝顺军司、白马强镇军司、黑山威福三大军司,收复河套地区。
张宪军出洪州,击溃嘉宁军司和右厢神勇军司。至此,脱离了中原王朝百年之久的西夏汉家故地,都处于了宋军的控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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