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节看了一眼前面风尘仆仆的一众年轻士子,低声道:“欧阳兄,西域是个什么样子,恐怕他们的笔下,很快就会写出来了。”
看陈东好奇的眼光扫过来,王大节轻声道:“这些都是各地报纸的写手,有京兆府的,有太原府的,也有大名府和东京城的,不出半个月,收复河西之事,就会传于大江南北。”
欧阳澈和陈东轻轻都是点了点头,想不到在南边流放了两年,一回来,很多事都变了样子。
突然,马上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快看,那是我大宋的旗子吗?”
众人都是一惊,抬起头来,向前方看去。
果然,蜿蜒的关墙之上,一面面彩色的“宋”字旗帜随风飘动,荒凉的大漠平添了几分亮色。
陈东和欧阳澈打马到了玉门关城墙跟前,飘扬的旗帜看得清楚,二人一起滚下马来,先后跪在了黄沙上。
“天佑大宋,天佑我大汉天朝!”
二人磕头碰脑,额抵黄沙,痛哭流涕,身子不停抽搐。
马上几个年轻官员也是跟着滚下马来,纷纷跪倒在地,人人面抵黄沙。跟随的铁甲骑士也都纷纷停了下来,端坐在马上,巍然不动。
待到陈东和欧阳澈稍稍平息,几个年轻官员才上前,把二人扶了起来。
“情难自已,让各位见笑了!”
陈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道。
“二位都是至情至性之人,我等也是心有戚戚。”
几人抬起头来向着玉门关上望去,却看到王松正在城墙边,笑着向这边招手
。
“陈兄,欧杨兄,好久不见!”
二人心头激荡,赶紧加快了步伐,一边挥手,一边向着城墙上而去。
“陈东,从今日起,你就是张掖知府。欧阳澈,你就是敦煌知府。段盛,你就是酒泉知府。高甫为武威知府。”
王松看了一眼后面的高甫和高孝忠等人。
“王大节为陇右路刺史,处理一切民政要务;高孝忠为陇右路廉政司廉政专员,李瑾为廉政副专员;治地武威。”
众人都是一愣,陈东恍然若失,脱口而出。
“敦煌、酒泉、张掖、武威,这不是我汉家昔日旧名吗?”
王松点了点头,郑重道:“从今日起,沙洲改为敦煌,肃州改为酒泉,凉州改为武威,甘州改为张掖,瓜州改为安西,尽效汉家故事。安西府,兰州府,秦州府,再加上河西四郡府,统属陇右道。”
沙洲,不知所谓,必须是敦煌,肃州,也必须是酒泉,一个个汉家故地,被改的面目全非,文化历史气息全无,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转过头来,对着高孝道和李瑾,语重心长。
“高专员,李副专员,商鞍变法,秦灭六国。有法可依,依法治国。法制在于强国富民,而非恐吓严刑,奴民愚民。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二人任重道远啊!”
高孝忠和李瑾红着脸上前,一起肃拜。
高甫心中宽慰至极。想不到儿子才二十出头,职位已经做到了自己之上,真不知道以后在家里如何称呼和相处。
“多谢相公!”
“王刺史,陈知府,欧阳知府,高知府,各位同僚,河西之地刚刚收复,还未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时,各位精诚团结,各司其职,本官谢过各位了。”
众人一起向前,都是心潮澎湃。
“多谢相公,谨遵相公教诲!”
王松拉过一旁默不作声的李显忠,对着几个掏出笔墨,正在记载的新闻官员说道。
“河西之战,必须要马上登报,通告天下。告诉我大宋子民,河西之地已经归于天朝,下一步就是燕云和西域,宋人可以抬起头了!”
他指着李显忠,郑重介绍道:
“河西之战,都是李显忠将军全盘操纵。李显忠将军已被任命为陇右路都统制,同时,他还是新任的西域都护府大都督。你们有任何疑问,找他就行了。”
城墙上热闹非凡,王松和一组官员笑着走开,只留下李显忠一人手忙脚乱,对付着一群官员。
突然,玉门关外,戈壁之中,烟尘滚滚,无数骑士纵马而来,到了城墙前才停下,为首的骑士冲着城墙上唧唧歪歪,不知道说些什么。
“相公,这些人说这里是他们西州回鹘的地盘,让咱们赶紧离开!”
军中的翻译上来向王松禀报。
王松定睛瞧去,果然骑士们都是西域异族打扮,看人数密密麻麻,竟然有三四千骑。
“告诉他们,西州回鹘之地本也是我中原故土,我们很快就会收回。让他们快快前来纳降,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王松面色阴冷,刚刚收复了河西,这些人就来打秋风,想要分一杯羹。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翻译的话,让城外的回鹘人勃然大怒,他们挥舞着兵器,怪叫声中,纵马直向隘口奔来。
火炮声隆隆,火铳射击声此起彼伏,震天雷爆炸声不断,回鹘人扔下了一地的尸体,仓皇逃窜西去。
受伤的俘虏被押了上来,一人战战兢兢嘴硬道:
“南人,耶律大石大王会为我们做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