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可是那位大人……”
张氏话还没说完,逯杲直接开口打断道,“知道的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
随后手指点了点她手中的空白奏本。
“想清楚了,这可是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件双赢的事,是搏一番大好前途,还是说你们想继续留在这里呢?我想壏五爷这些年在外面遭受了什么,您也不会不知道吧。”
“以您现在的身份,想要永远保护他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了,他也不是孩子了,现在的他你也保护不了了,不过,如果说宁王殿下不在了的话,那么对谁来说好处最大呢?我想您应该明白。”
“站错队伍的人,可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同样,不站队的人,也依然不会有好下场,您可要想清楚了!”
听着逯杲那些威胁的话,张氏知道他是盯上自己母子二人了,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那么倒霉的必定就是他们一家了。
想着之前朱奠壏见到他时的样子,张氏明白现在他们只能走一条路了。
既然连旁观中立都不能选择的话,那么就只能选择和逯杲站在一起了,至于站到朱奠培那边,从他们这里想的话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良久张氏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可以,我们答应你,那么这个奏本……”
“喔!”逯杲眉头一挑,“这个不急,明天傍晚之前写完就可以了,你们可以慢慢写,想清楚了再写,写完后就交给方叔吧,他知道怎么给我!”
逯杲话一说完,屋内几人的目光就转移到那名叫方叔的人身上。
作为照顾了他们朱奠壏母子十几年,从以前就是宁王府老人的他,对朱奠壏母子来说是绝对信任的人。
但是逯杲刚才说的话,却是直接告诉了他们,这个方叔就是他们锦衣卫的人。
而方叔原名方午,是一名锦衣卫百户,宣德时就被派到了宁王府来,与他一起的人还有很多,都是被派到宁王府监视宁王朱权一家的。
就像当初朱允炆监视朱棣一般,而随着宁王朱权的死,他们分散到了每一个朱权子嗣的家中,继续执行者监视他们的任务。
“对不起了,夫人少爷。”方午朝张氏和朱奠壏弯腰语带歉意的说道。
逯杲冲方午点了点头就要离开了,反正他们都已经答应了,而且有方午在这里,也丝毫不用担心他们会变卦。
“等一下!”
朱奠壏再次开口喊住了逯杲。
“在宁王府学舍院子里,左边起的第三棵树后的石头底下,埋藏着朱奠壏之前奉陛下命令编纂的《江西记事》,虽然没有编撰完,但是里面的东西足以使他身败名裂了。”朱奠壏说道。
逯杲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朱奠壏。
“之前他让我全部烧掉,其它的我都烧了,唯有这本未完成的书我没有烧。”朱奠壏解释道。
听着他的话,逯杲露出了一副我懂得的样子,而朱奠壏看着逯杲那样子,瞬间面红耳赤,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逯杲看穿了。
赶忙开口说道,“我只要求陛下能让我们一家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王位和爵位我都可以放弃,只求平平安安的过完往后的一生。”
朱奠壏的要求听着很简单,而且还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如果从他的角度来想的话,这何尝不是他的一个奢求呢。
逯杲笑着点了点头,“或许吧!”
随后便离开了朱奠壏的府中,虽然他没有给朱奠壏任何承诺,但是他话里的意思至少表示他会将朱奠壏的这一诉求转告给朱祁钰。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当天晚上他便让人送密信回了顺天,同时也让人去将所有事情转告给了在崇仁县的门达。
门达看了一番后,直接回复道,“去找到江西监察御史韩雍和正在浙江巡查的左都御史王文,将此事告知于他们,关于朱奠壏的事情和他们一字不要提,让他们联名弹劾宁王,走正常途径。”
他们给韩雍和王文的只有宁王朱奠培造反的信息,以及举报人是朱奠壏而已,至于朱奠壏母子之间的关系逯杲已经密信给了朱祁钰。
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在保证不让除了朱祁钰以外的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这件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掩盖住了。
逯杲也并没有如历史上那样诬告朱奠壏致使他们母子两被冤死,只是如实的汇报了所有信息,现在的他没有必要对这个可怜的家伙动手了。
谁让他现在还有用了,关于宁王府私藏兵器甲胄,以及朱奠培写的反诗和公然在书中侮辱大明历代君王等等,这些可都是以朱奠壏的名义举报的。
他现在可是坐在朱奠培的亲人位置上,来作为扳倒宁王最强大的证人。
而当朱奠壏和韩雍、王文三人的弹劾奏本进入到了内阁后,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有了他们三人的证词基本可以确认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再加上锦衣卫调查后的多方证词,都指向了宁王意图谋反。
除了奏本内的事实外,还有附带着朱奠培写的《江西记事》一同被送了过来,那里面的内容看的几人直皱眉。
他们简直无法想象这是有多蠢多胆大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情,这不是在找死是什么。
次日的朝堂之上,王竑手持三人奏本一马当先的走了出来。
“启禀陛下,都察院于昨日接到宁惠王第五世子和江西监察御史,以及正在浙江巡查的左都御史联名上表的弹劾奏本,其中列数了宁王罪状数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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