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与弼现在的想法和王阳明的还是有些区别,但是已经可以看到一丝雏形了,只是吴与弼现在还没有触及到那个层次。
至于朱祁钰之前在商人中实行的工业改革,其实吴与弼他自己对这个也不怎么了解。
若不是朱祁钰的信中有提,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更深层次的影响。
现在世人皆奉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想法,所以读书之人皆一心求学,视工、商、农为低贱的职业。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加上“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的想法,从而导致了现在重儒轻商思想。
读书人不愿意从商,继而导致商人一味地追逐利益,放弃了良知和大义,而读书人一味地读书,读死书,不以自身情况去考虑。
现在多少学子一家人辛苦赚钱供他读书,弃家人的辛苦不顾,以自身读书人的身份放不下身段,拖累一家人。
君子不下田,君子不进厨,君子不从商等等,自视甚高。
这样只会让这个世界处于两个极端,自视高高在上的读书人只有一部分爬上去了,剩下的只会给家人和自己带来折磨和苦难。
而商人一味地追求利益,没有道德的束缚,更加无所顾忌的压榨穷人。
所以吴与弼才希望推动工农商贾儒学化,让学子们放下身段,即使读了书,你也是一个普通人,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且你既然读了书,通晓先贤之学,那么就更应当要将它发扬光大。
吴与弼认为的“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应当是,你既然读了先贤之书,那么就应当尽自身的责任,将其发扬光大。
而不是已读书人自居,处处看不起他人,甚至不愿意将自身学识传授于他人。
有点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这种说法。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想法,才让后来渐渐的出现了儒商的局面,虽然吴与弼的知名度没有王阳明高,但他算是后世哲学史上的奠基人了。
而吴与弼既然决定北上了,那么就当然不会不做一点准备了,为此,他随后的几日将自己锁在屋内,全力做好了于衍圣公辩论的准备。
吴与弼这边虽然决定北上了,不过行动的话还是要等到春节之后,毕竟衍圣公没去,他去那么早也没有什么用。
而在南昌那边,逯杲带着一群锦衣卫的人在这里住下了,想要在这段时间里看看能不能搜到一些对宁王不力的消息。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刚来第一天就发现了几件有趣的事情。
宁王朱奠培喜好文学,搜书这种事情已经是常态了,之前江西的监察御史韩雍就已经向上面禀报过这件事了。
不过这件事情最多也就只能小小的责罚一下他而已,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而收到朱祁钰亲笔写的信封后,朱奠培对此却十分不屑。
他看不起庶出的朱祁钰,所以对信中朱祁钰劝自己修身养性什么的话语,权当废话忽略掉了。
只有最后面的一句,希望朱奠培能起带头作用,编写一些江西地方的人文故事好写进《寰宇通志》里面的话让他有些欣喜。
这可让朱奠培起了很大兴趣,立马找了自己门下的一些文人,一通合力将江西的故事文化风俗等等都整理了一遍。
不过写着写着就有人发现朱奠培写的有些问题,似乎有了太多的主观评价了,其中不少事情都是从他的视角出发的。
他觉得对的那就是对的,哪怕众人都觉得那是错的,所以这写着写着慢慢就彻底跑偏了,收不回来的那种。
若是正常一点,写书夹杂一些私货都是可以理解的,古往今来有谁写书不夹私货,人都是感性的,都会偏向自己喜欢的人一边。
但是朱奠培的这个就有些夹杂的太多了,几乎彻彻底底否定了一大部分人的功绩,过于鼓吹一些人的能力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的出来。
尤其是朱奠培写到自己的祖父朱权时,画风简直就是一个大逆转,朱权摇身一变成了挽救大明的英雄了,其中还夹杂了一些对于朱棣的不满。
毕竟谁想要到这南昌来当一个无权的藩王,这让宁王府内的门人们感觉有些不妥,毕竟当今圣上就是那一支。
这要是传出去了,只怕朱奠培肯定要遭殃了。
“怕什么,本王写我自己的书还需要他管?本王的书,本王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朱奠培生气的大骂道。
闻着他身上那浓浓的酒气,众人只好作罢,不再劝说他了,只是已经做好了打算找个由头好离开宁王府的准备了。
“他朱祁钰是个什么东西,本王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本王还听说他召见了一个妓女入宫为妃,哈哈,真是笑死本王的,庶出的贱种果然都是偏爱那些下三滥的东西。”
“你们看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去找了一名妓女入宫,而这妓女还可能会生下我大明的皇子,甚至是太子,这简直就是大明的耻辱,让祖宗蒙羞!”
“不过这其实也说得过去,听说他那个娘就是他爹从自己叔叔府中抢来的,哈哈,父子一个货色,都喜欢玩别人剩下的。”
朱奠培越说与大声,甚至说到一些事情的时候,站起身来,脚踩着面前的案桌大声的嚷嚷着。
好在这里是宁王府,要是外面,只怕这些话早就传了出去了。
“王爷,王爷,您喝醉了,早些歇息吧。”
一旁的仆人上前想要拉住朱奠培,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