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帘再次被合上之后,众人才能完全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场中的卢忠,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参见陛下,太上皇!”
卢忠朝朱祁钰和朱祁镇拜了一拜,随后目光下意识的向阮浪看了一眼。
朱祁钰看着卢忠开口道,“事情是你挑起来了,你就给朕说说吧,也给所有人都解释一下。”
“谨遵圣命!”
卢忠起身看了眼朱祁镇和跪在地上的阮浪与王瑶,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无论如何也要让朱祁镇把这个罪名给坐实、坐死。
他若是不坐实、坐死,那么自己就要死了,现在可没有一丁点的退路了。
“启禀陛下,今日秋獮为了保护陛下与诸位娘娘、大人的安全,猎场之内遍布锦衣卫的人,然而据臣的人汇报,在陛下离开后,太上皇仅带两名太监离开。”
“并没有参与狩猎,只是独自在树林之中,之后三人不知交谈了些什么,太上皇便取出一柄金刀交给了阮浪,随后阮浪便将刀藏进了怀中。”
“而太上皇所猎得的几只猎物,也皆属于之后猎得的,并非其之前所说的因为助太上皇猎得礼物所获得的的赏赐!”
“如今金刀便就在他的怀中,之所以至今未拿出来,定然是心怀鬼胎,之前企图用谎言来掩盖事实,不说出真相,定然是另有所图!”
卢忠的话说完之后,阮浪赶忙爬着向前了几步,从怀中掏出金刀捧在手中,一脸慌张的摇着头。
“陛下!绝无此事啊!老臣之所以未说只是怕陛下误会啊,陛下!老臣所言句句为实啊!太上皇绝无此心啊!”
“陛下!”
卢忠再次上前一步挡住了阮浪的视线,将其挡在身后,任凭阮浪再怎么用力的推他,他也不动分毫。
“陛下,其实除了微臣外,还有一人可以证明!若诸位觉得这些全为微臣一家之言,是微臣污蔑太上皇的话,那么由他来说,或许比臣更加可信一些吧!”卢忠开口说道。
卢忠说完后朱祁钰就有些好奇起来了,他没想到这卢忠竟然还有后手,就是不知道这后手是谁,能不能帮他解决目前的状况。
毕竟只靠他一家之言无法给朱祁镇定罪,最多也就让人审一下阮浪和王瑶,但是恐怕最后也审不出什么东西,也就雷声大雨点小这样子。
“何人?”朱祁钰看着他问道。
“负责本次秋獮护卫的都督佥事孙镗!”卢忠答道。
“召孙镗进来!”朱祁钰开口吩咐道。
还没等兴安出去,卢忠又开口道,“陛下,还请先没收了孙镗的兵权,再传召与他!”
朱祁钰眼神微微皱眉看着他问道,“为何?”
“臣接到汇报,都督佥事孙镗与太上皇关系密切,并且太上皇也多次赏物品与他,今日狩猎开始之前,阮浪也曾与孙镗接触过,结合太上皇赐予阮浪金刀来看,臣不得不怀疑孙镗已被收买!若是突然传召,孙镗恐事情败露突然行动,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卢忠说的话,朱祁钰眉头跳了跳,他突然感觉这次事情似乎不是偶然事件,这卢忠看起来似乎做足了准备。
总感觉他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又或者早就派人盯着朱祁镇了,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下手机会。
而这次狩场之中朱祁镇给金刀的这一举动,刚好被他认为是一个很好的下手机会,所以才会促成现在的局面。
但是要说朱祁镇会做出这种事情,朱祁钰有些怀疑,本能上他是看不起朱祁镇的,觉得他根本没有这个胆量和决心。
可是历史上的“夺门之变”却让他有些迟疑,今日负责秋獮布防的除了卢忠的锦衣卫,还有都督佥事孙镗率领的三千京军。
这样一来的话,杀了朱祁钰也不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就像“夺门之变”一样,将朝堂上的大臣全部清洗一番。
只是选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一般有脑子的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当着天下人的面谋权篡位。
这简直比李世民还要厉害啊。
很快孙镗就被带了进来,一进来便直接扑倒在地,哭着喊着大呼冤枉。
“末将冤枉啊!陛下!太上皇归来之时,末将曾经参与护卫过,所以太上皇才感激末将赏赐一些金银珠宝,绝无收买串通之嫌啊!陛下,末将……”
孙镗话还说完,卢忠便直接打断道,“陛下,孙镗此人,此前通过贿赂谋得右都督之职,但顺天之围之时战斗不力,险置我大明与危难之中,后遭于谦于尚书和昌平侯杨洪弹劾,虽然陛下特赦了他,将他贬回都督佥事,但是自此之后他便对陛下怀恨在心。”
“臣已探得,孙镗每日醉酒定会辱骂于尚书与昌平侯,时常借酒发泄心中之不满,此事只需派人去孙镗府内一查便一清二楚,所以他对陛下怀恨在心,遂转投太上皇,欲以助太上皇复位,来谋求自身之利益!”
“放屁!卢忠!你这是污蔑!陛下!陛下!末将断无此心啊!末将怎么敢啊,陛下,这是卢忠想要陷害末将啊!还望陛下明察啊!”
孙镗趴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大声的辩解着,吵得朱祁钰有些心烦,看了眼卢忠,朱祁钰觉得自己似乎是小看了他了。
朱祁钰摆了摆手,“传门达过来!”
很快门达也被带进了帐篷内,看着额头已经见血还在不停磕头的孙镗,看着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着的朱祁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