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分钟内,酒吧里的气氛静默得有些诡异。
一众人各干各的,没人愿意第一个开口。
咔哒
终于,一道清脆的开门声响起,为这潭死水灌入了少许活力。
哒哒
紧接着又是一阵高跟踏地的清脆声响。
来人刚进门,便朗声道:“瑟雷莎,喝酒居然不叫我?”
又是个女人……
她快步走入众人视线之中,环首瞧了一圈,讶然道:“嚯……居然都在场啊。”
若黑发魔女是妖冶之美,那么这个女人就是飒爽之艳。
这女人一头白发紧紧扎包在脑后,乍看上去仿佛是一头男士短发,红框的眼镜不在鼻头,却架在额顶之上。
点绛朱唇、弯翘眼睫,五官的搭配松一分偏散、缩一丝又偏挤,恰到好处。
她亦是穿着一身连体的紧身衣,红艳似火,肩周一圈黑色的蓬松堆领,两手腕部围着一对毛羽般的呢子。
身着红衣的魔女,贞德。
“罗丹。”贝优妮塔抿了口杯中烈酒,柔声道:“请帮我的室友调一杯最烈的。”
别看罗丹长得不好惹,但要是做起生意来,还是挺对得起“老板”这个称呼的。
他迅速开始调配鸡尾酒,动作麻利得甚至有些花里胡哨的感觉。
期间贞德也疑惑上前,坐在了贝优妮塔的身边,“瑟雷莎,是心情不好吗?”
这个称呼乃是贝优妮塔孩提时的名讳,也只有贞德会这么叫她。
维吉尔脸色顿时一紧,忙又深深嘬了口魔叶烟。
果不其然,贝优妮塔一口干完杯中酒水之后,便故意将哀怨的眼神投向了这边。
“唉……小姑娘的情路,总归是有些坎坷的。”她轻声叹道。
“你可算了吧。”维吉尔终于是忍不住出声驳斥了一句,“每次见面,总免不了要调笑于我,很闲吗?天上那帮鸟兽已经被你们杀完了吗?”
唰
这话才刚说完,贞德竟不知从何处拔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此枪明显要大于寻常的枪械,黑底黄纹,枪身中段嵌着一个蓝色的宝石,枪托处吊一圆环,圆环下又缀着一条狸尾般的毛绒坠饰。
同在此刻,数道暗蓝色的光芒齐齐闪现,转眼凝作八柄悬空的剑刃,呈犄角之势,死死盯住了拔枪的红衣女人。
维吉尔只需念头一动,这八柄剑刃就能将贞德扎个透心凉。
而这个间隙里贞德能不能扣下扳机,就不得而知了。
一瞬间,气氛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瑟雷莎想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魔人……”贞德凝眉笑道。
维吉尔亦是淡然轻语:“她的所作所为影响到了我,我却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这帮所谓的魔女,可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看看看!”但丁一脸幸灾乐祸地转头,对身后两女道:“要打起来了!”
翠西和蕾蒂虚眼以对,甚至都懒得出声吐槽这货。
“女士们先生们……”罗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股浓郁的血色气息从其身上腾然而起,宛如火焰一边扭曲了身周的景象。
“我说了,本店不允许斗殴!”
轰!
顷刻间,令人窒息的气浪爆炸一般喷涌而起,整个酒吧内的所有物件都随之“叮当”颤抖起来。
吧台前的几位齐齐愕然,紧跟着但丁就起身拉住了自己的老哥,“罗丹,有话好说!”
贝得对,没必要闹得这么不愉快。”
“小白毛?”这话却又像是捅了但丁的篓子,他登时就拍桌而起,掏出一柄黑色的手枪拉栓上膛,“臭娘们儿说谁呢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贝要打……你又待如何?小白毛……”
“嘿呀我这暴脾气!”但丁怒了,反手抽出了背后的叛逆大剑,期间还不忘撺掇了一句维吉尔,“老哥,拔刀砍她丫的,我就不信这两个老妖婆有罗丹说得那么离谱!”
“嚯?小白毛你胆子变大了啊。”
“你有完没完?你……你有病是吧?再乱叫我真动手了嗷!”
两方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嘴地互相叫嚣着,却也都没动手,雷声大雨点小的。
至于蕾蒂和翠西?她俩早在但丁拉枪栓的时候,就已经翻白眼走人了,两人找了个僻静点儿的酒桌轻声聊着。
这种场合,于她们而言好像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嗙!
不知何时,乍起一声脆然巨响。
然举枪的几人皆是一愣,各自瞄了一眼手中的枪械之后,才确定并非是走火。
于是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酒吧门口的方向。
轰!
下一秒,那厚实的木门直接从中炸碎了开来。
有一道肥胖的身影穿门而入,嗷嗷嚎叫着倒飞了数米,随后轰的一声滚落在地,被碎散的木屑糊了一脸。
“呸呸”也许是这身富态的脂肪救了他的小命,这胖男人落地之后,居然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拍了拍身上的碎屑。
“恩佐?”贝优妮塔讶然地提起了秀眉,“你怎么飞进来了?”
但丁那边亦是轻笑道:“还用猜嘛……肯定是被人踹进来的呗。”
“他奶奶的!”这名为恩佐的胖男人开口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转头朝罗丹喊道:“罗丹!有人在你酒吧里动手,你也不管管?平常跟我们说的那些话都他娘的是放屁吗?”
谁成想,此刻的罗丹却已经一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