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乱来吗?是等着金吾卫抓人呢是吧?赶紧住手,我们去迎亲。小刘,去和金吾卫打声招呼,就说我候赛雷今日迎娶江夏郡王之女,没工夫和这群农民工扯皮。”迎亲的人正是候赛雷本人!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脸不爽得看向了小厮的方向。
小厮听到少爷的呵斥当然不敢再作了,立刻就鸟兽作散,各归各位。而这个时候,候赛雷的余光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陈宇。他的瞳孔可见地放大了一下,而后一扯缰绳,对旁边那个打人的小厮小声说道:“我等会让人放炮,你就给我将此人的腿给打断!切记只要打断就好,不要伤他性命。”说完候赛雷就施施然地骑马离去了,与此同时,鞭炮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陈宇呆滞的头脑之中响起,疼痛感立刻遍布了整个腿间。而陈宇却极力地忍着疼,并没有大叫。
“唔.....咳咳额!”
一边一身尘土刚刚爬起来的老韩见状赶忙跑上前来,伸手就要撕开陈宇的裤腿,但被陈宇挡住了。陈宇艰难地伸出手,将一旁掉在地上的褡裢拉了过来,从里边取出一个空盒子,将地上破碎的蓝水晶装了进去,然后又拿出一个翡翠小佛像,攥在手中,爬到了哭着的母子身边。
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泥土,嘴角微微笑着,抓住了哭着的囡囡的小肉手。然后轻轻地,将翡翠小佛放在了她的手中。
“呜呜,囡囡不要小佛了,囡囡要哥哥!呜呜......”囡囡挣扎着要脱离抹着眼泪的韩氏的怀抱,张开双手就要到陈宇的怀中。但是陈宇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爬到之前的位置,摸起了那一枚掉落的玉佩。
“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并没有让陈宇软弱了下去,他扶着墙站了起来,而后又搀扶着坐在地上的母子们起身,接着他拖着剧痛的一条腿,继续向前走去。
“儿,立儿!别去了,那是迎亲队伍的方向,咱不去了。等他们婚事完了的,阿耶陪你一起再走一趟朱雀街啊!”老韩其实也是有些痛,但本来就是庄稼汉有身体底子,而且他也就挨了两脚,没什么大事儿。他站起身赶紧就要劝说陈宇,但陈宇却摩擦着那不知哪儿掉出来的玉佩,一步一步地向前拖行着。
其实陈宇的宝贝玉佩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一开始是在背包夹层当中,后来上路了就让李狗蛋塞进了那宝贝白背心里边,还专门给陈宇缝了两针。本来他在的时候还每天和陈宇讲一讲,但不在了也就不说了。不过陈宇内心总是有一个声音,就是保护他的衣服。所以他一直宝贝的很,知道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衣服不是最宝贝的,宝贝的是里边的这个东西。
而这个东西是谁的,他却想不出了。只是跟着感觉,闷头一顿走,他有一种感觉,就是如果今天不去,那就不用去了。所以受着伤的陈宇根本没有听后边追逐他的家人的言语,而是继续慢慢地走着。
对于陈宇的如此行径老韩也是没有半点办法,他只能让老婆去那个陈宇的店里去叫人,然后自己跟着他,防止陈宇再被殴打。
等老韩跟过去的时候,陈宇已经坐在一个大户门边休息了。本来干干净净的他经过这么一顿收拾,也是浑身是伤,而且灰尘更是满身都是。看着又变成了一个乞丐,加上老韩一起跟他坐下,活脱了两个要饭的乞丐。
门内的喧闹声与门口凄苦的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陈宇不为所动,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处。直到里边渐渐开始有人出来,门口也变得热闹非凡了。
哄闹声之中,候赛雷的亲信小弟忽然跑到了他的身边,和他耳语了一番。这时候赛雷才转头看向了陈宇,接着就是呵呵一笑,那表情在别人眼中是幸福的笑容,而在老韩看来,却格外的讽刺。
“新人接亲礼成!”接着就是新人家准备迎亲了。这个时候候赛雷却做了一个别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轻轻地挑起了载有新娘轿子的布帘,接着又将新娘红盖头也一并挑了一下!
“塞雷!你干什么!”“候赛雷?”一众江夏王亲,也就是皇亲国戚们愤怒地问道。但碍于脸面,大家都还没有过分责备。候赛雷装作惶恐地说道:“对不起各位叔伯,刚刚我家小厮说新娘好像没带走,带错人了。塞雷一时情急,所以就......还望叔伯原谅则个,塞雷定会对灵儿好的!”对于候赛雷的台阶,众位皇亲还是比较能接受的,毕竟这丫头也算是二婚了,而且江夏郡王又不在。于是大家跟着也就下了这个台阶,急急地开始向着候府而去了。
而陈宇,在瞥见轿中之人之后,便昏死了过去,在老韩的怀抱当中再无声息。
“哎,你这孩子,何必呢?”老韩看着陈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陈宇受伤的消息很快就由大唐集团总店传到了程府,连带着的还有李二的耳中。李二当下就开始动身,朝着程府而去。而程府方向则是休息在家的大公子程怀默带队,带着等待陈宇归来的何晨光大队人马,朝着长安方向策马狂奔而去。
等陈宇和老韩一家来到程府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落山了。
来早的李二拽着老程还一阵埋怨,他本以为陈宇应该很快就被接回来了,没想到一条胳膊不好使的程怀默居然跑得那么慢,害他白白等了半天。于是在太阳落山之前又赶回了宫中,待明日再来看陈宇。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