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马周没什么能耐。但马周相信,从今往后,在看过我们报纸的人群之中,会有更多更多的‘陈宇’站起来。呜呜......我,今日来祭奠您了!”马周、胖子、芮涵涵、王老、太子等等陈宇的朋友们,此刻正站在灵棚之内,帮助着陈怀亮安置客人们。今日的人太多太多了,多到他们这么多人,根本接待不过来。
但大家并没有因此慌乱,因为祭奠陈宇而来的人们,都十分自觉地闭上了嘴巴,排好了队列。在这其中,有来自长安的世家贵族子弟,有来自中原的朴素农民,亦有千里迢迢乘坐热气球而来的大唐集团各个掌舵人,甚至还有些孩童。
陈宇的事迹传遍了大江南北,此乃大唐之先河,历史之先例。为掩护一城百姓,为了唐国荣誉,宁死不屈,鏖战数日最后连尸身都没有留下。此事感动了太多太多的百姓,触动了太多太多的勋贵。
人群之中,就有从江夏王府而来的李玲儿。她在候赛雷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灵棚之中。或许人世间最悲哀的恋情莫过于此吧,灵儿至今,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陈宇为她写的每一封信。那一笔一划,仿佛都刻在了心中一般。此刻化为了无情的锉刀,切割着她伤痛的心。
看着泪如雨下,肝肠寸断的灵儿,一旁的众人赶忙要扶,却被候塞雷制止了。他轻轻揽着灵儿,沉痛地对她说道:“逝者已逝,我们不应如此作态。我想,如果陈宇兄弟在天上看着的话,也会与我的想法相同。灵儿,他是活的无悔,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而且,说不定他还活着呢?”他刚要抬手为灵儿擦净脸上的泪珠,却被一只脚猛然踹到了腿部。
“我不要你来看我哥!你滚!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哥,凭什么碰我嫂子!”程怀亮愤怒地一脚揣在了候塞雷腿上,发了疯一般上前就要捶打对方。但被一旁的芮涵涵一把揽入了怀中,程怀亮终于慢慢不再挣扎,抱紧了芮涵涵痛哭了起来。
此刻与他同来的代表张亮家的义子也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候塞雷后,他似是对候塞雷,又像自言自语般小声嘟囔道:“听说北边出了叛徒,将城门打开了。也不知何人所为,呵呵消失的倒是挺干净。”
候塞雷微微皱眉,上前为陈宇插了一枝香,之后搂着悲伤的灵儿向外走去。一边走,嘴上还一边说着:“人家刚‘去世’这些话,等张伯父回来再说吧。”
这两句话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如果说一开始那句胖子等人没有听清楚的话,那后来那句就是赤裸裸地在嘲讽,在攻击陈宇了。
在芮涵涵怀中的程怀亮闻言微微地一抖,接着愤然挣开了芮涵涵的束缚,冲上前就要厮打候塞雷,但是被胖子再度拦住。只见他双眼通红,张口就咬在了候塞雷搭在灵儿肩膀上的手臂。
候塞雷吃痛,迅速将手臂收了回来,皱着眉说道:“你干嘛,众位不好意思,是塞雷言语中孟浪了,如有冒犯还请众位担待一二。”还是原来的那般模样,还是原来的能忍。谁都不知道,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些暗暗责备自己了。刚刚确实有些孟浪了,居然在陈宇的葬礼上言语无状,但......谁让这死鬼的弟弟总要纠缠呢?
胖子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今日我兄弟丧事,我不与你做什么。但是你切记住,如若今日之后再让我李崇义看到你,拼着这爵位不要,我都要捏死你!”其实要不是胖子拦着众人,今日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了事。看他身后众人愤怒的眼神就能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尤其是,太子阴郁的眼神......
不过,胖子能拦住这些人,可不代表他能拦住某些人。
‘啪!’候塞雷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他眼睛微微眯着看向了对面的妇人。而他打的,正是刚刚从病榻之上走下来的崔夫人。
“这一掌,是替侯君集打的。如若他再不管教好儿子,妾身不介意让老程他日去你府上,连着你阿耶侯君集一起管教!还不快滚!”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崔夫人显然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右臂紧紧地抓着扶着她的春竹,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怒火人人可见。
候塞雷瞳孔极速收缩了一下,紧绷的脸上随即露出了意思歉然的微笑。
“夫人教训的及是,是塞雷的错。在此塞雷和张家兄弟给您与天上的陈兄致歉了,那塞雷先行离去,望夫人保重身体。”中规中矩的道歉,决然的出走。领在场的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其实场下也不是没人想上来收拾这小辈,比如魏征。
但这是程家的葬礼,太子都在帮扶,自己乱出头违了礼数不说,还有些犯上嫌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崔夫人紧接着又被扶回了后院,葬礼继续进行着。
但一些百姓之中,却多了点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