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匈奴军处
“一千人一个都没跑出来,败得很惨啊。”
手搭在额头,眯着眼看向重新出现在木桩前的汉军士卒,当户抬手制止了援军的进发,扭头看向一旁的猛士兄:
“他没打下来,你呢?”
“蹬,贵人,我这带人上,不拿下木墙不回来。”
黑着脸跳下马匹,猛士兄十分自觉地走到援军前排,替代了原指挥的位置,心中暗骂:
“亏你走之前把话放的那么大,上去之后连几刻钟都撑不住,真是废物!”
“哐当,盾顶号,跟我冲。”
扣上灰扑扑的铁盔,披挂铁甲的猛士兄朝着身后招呼了一声,就左手顶着盾牌,右手擒着长矛,大步向着木墙冲去。
“蹬,蹬蹬。”
“……冲?”
只是援军刚刚换了指挥官,一时半会也没有建立起威信,外加猛士兄冲的那教个干脆利落,士卒们通通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冲。
“啪,还愣着干啥,都跟着统领冲呀。”
一巴掌打在愣神士卒的脑勺上,前指挥·当户心腹吼了一嗓子,并迈开脚步,跟着猛士兄向前冲。
“哦哦哦,冲呀冲呀!”
反应慢半拍的士卒们这才嗷嚎一声,提起盾牌,肩靠着肩,形成密集的阵型,互相遮护着身旁的队友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虽说冲锋的样子像极了乌合之众,但冲锋的速度着实不慢,打头的猛士兄更是直接冲到了三十步。
……
“司马,放箭,快放箭呐。”
看到这一幕,悄悄跟过来准备的韩延年想起了自己惨败的原因,腾地一下站起身,拽着李陵罩袍(某个拍马士卒贡献的),焦急地喊道:
“不能让他们冲近了,一旦冲近后形成箭雨压制,射散后方的弩手,咱们就要败第二次了!”
这回的汉军人数远超上次,负责射击的也不是“汉儿心”的归义胡,而是射术高超的射声士。
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为了最大发挥攒射的优势,射声士并没有和步卒混编,而是单独成列,分别位于木墙的左右两侧,可以对谷口处涌上来的敌人形成交叉射击。
“是不该放他们冲过来,但也用不着弩手,我来就好。”
李陵微微颔首,伸手接过身旁士卒递过来的大黄弩,上好弦,放好失的那种。
“呼~”
长出一口气,端起大黄弩,望山、箭簇和目标三点一线,李陵缓缓扣动弩机。
“嗡,咚。”
盾牌破碎,冲锋的猛士兄如遭雷击,整个人被打得横飞出去,然后才传来命中的咚咚声。
“司马神射,举世无双!”
再次看到这震撼的一幕,那递过大黄弩的士卒双眼都在发亮,鼓足了嗓门大吼道。
“神射神射,无双无双!”
齐声呐喊一声,士卒们高举起长戟,敲打着盾牌,一时间士气大震。
别问为什么拿着上好弦的大黄弩射人也会士气大震,问就是大佬放个屁都是香的!
“可以放箭了。”
放下大黄弩,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发青的臂膀,李陵笑道:
“有我露的这么一手,那些匈奴人就算是死,夜里也不会变成鬼来哭诉,说什么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敌军有强弩了。”
“哈哈哈。”
伴随着阵阵笑声,一连射出去了三波弩失。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
“统领!”
眼看着那冲在最前方的猛士兄破布娃娃一样被高高抛起,再重重落地,冲锋第二梯队的心腹目眦尽裂,心中止不住地庆幸:
“幸好我当时愣了一下没有立刻跟着冲出去,之后又为了组织冲锋没有特意追赶,要不然……”
“要不然,现在躺在那的就变成我了。”
“快去把统领救回来,汉人的箭矢快到了。”
庆幸归庆幸,心腹反而加快了脚步,朝着生死不知的猛士兄跑了过去。
“……都知道要下箭雨了,咱还去送死?”
一个疏忽没拉住,紧跟着心腹的士卒们脚步顿一下,就不管不顾地继续冲锋。
“空降的上级,我管他去死,但老上级……这就不能让他去死了。”
“蹬蹬,嘶。”
看到猛士兄的第一眼,新腹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几块盾牌的碎片把半个肩膀打得血肉模糊,左半只耳朵歪歪扭扭地垂在脸颊旁,嘴巴小口张着,双眼迷迷瞪瞪,虽没有陷入昏迷,但也怕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吭哧,抬走。”
熟练地一插盾牌,把人整个铲起,心腹让两个士卒先抬着走,自己和和剩下的人后走。
毕竟,箭雨是很慢……
“咚咚咚。”
破空声骤然响起,有些诧异“箭雨”为什么落得这么快,心腹迅速半蹲下身子,和其他士卒屁股靠着屁股,举盾向上,一起撑起了一个小小的盾阵。
“咚咚咚。”
超乎想象的力道从盾牌上传来,心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对,力道不对。”
“咚!”
就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敲了一下,这小小的盾阵轰然四散,依稀能看到盾下众人那迷茫的神情。
“统领,不是箭矢,是弩失!”
也正因盾阵散开,众人看到了“箭雨”的真面目,顾不得射到脸上的弩失,一人尖叫一声,连忙飞身把心腹扑倒。
“……”
弩失和箭矢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是一个只能平射,一个抛/平射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