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嘎嘣。”
树枝穿过很浅很浅,只到小腿的河面,擦着水中的小鱼,狠狠地扎到石头上,发出“嘎嘣”的声音,掀起一团泥沙。
躲过一劫的游鱼后知后觉地一僵,随即拼命地晃动尾巴。
“嗖”的一下,窜出十七八米,从仲兄的视线中脱离,消失在因泥沙翻滚而有些浑浊的河水中。
“嗡,啪叽。”
一股反震力传来,仲兄直接松开树枝,任凭树枝在空中狠狠晃动几下,再啪叽一声摔进水里,溅起一团团水花。
“噫,只差一点。”
伸手摸了把脸,感受着渐渐无力的身体,仲兄默默叹了口气,弯腰拾起树枝,强打精神,眯眼盯着反光的水面,等待着下一条路过的傻鱼。
咳咳,这年头,人们刚刚迈入封建社会不久,还没有后世五花八门的捕捞手段。
这海里、河里的鱼儿们还没有受过摧残,远远不像后世那么“聪明”,一见到人就跑。
说你不带勾,拿直线硬钓都有鱼咬勾有些夸张,但跟守株待兔的那只兔子一样,故意往人腿上撞的傻鱼还是存在的。
再加上那自管子开始,把山海收归国有,老百姓只有特定时间段才能进入捕获的政策。
(当然,如果有地区受到了旱灾旱灾,即使没有特意下达命令,也都是默认开放山海,让受灾老百姓可以从山海获取动植物,尽量避免饿死。
仲兄倒不用担心自己叉鱼把自己一家人都叉到监狱里)
(著名反面案例:梁冀时期,那只拉着十几人人偿命的兔兔,注一)
眼前小河里的傻鱼多得很,上一条傻鱼跑掉,只许稍待片刻,下一条傻鱼就会出现。
“哗啦哗啦。”
一头三指宽,二尺长的大鲤鱼瞪着一双死鱼眼,气势汹汹地从远处直直地向着仲兄游来,那不断晃动的大尾巴拍打出一连串的水花。
“这条肥,晒成鱼干省一点吃,足够我们三人吃上小半个月了。
希望小弟虽说的方法没错,若是错过了,不太可能遇到下一条了。”
心中暗暗发誓,仲兄握紧了手中的树枝,把树枝向上抬了抬,双眼眯起,锁定了傻鱼二号·大鲤鱼。
“哗啦哗啦~”
没有感受到危险的大鲤鱼继续摇着尾巴,笔直向着仲兄冲来。
看样子,傻鱼二号是想模仿它的前辈傻兔一号,继“傻兔撞柱”后,上演“傻鱼撞人”。
“啪,噗嗤。”
水面第六次被树枝穿过,发出“啪啪”的响声。
和前五次的无功而返不同,这次,上调树枝的仲兄时来运转,只听“噗嗤”一声,裸露的植物纤维将傻鱼二号穿胸而过。
仲兄叉中了傻鱼!
“太好了,有鱼汤喝了!”
“起。”
感受到树枝叉鱼的特殊手感,仲兄心中一喜,压榨虚弱的身体,榨出一道力气,低喝一声。
“哗啦,啪啦啪啦~”
伴随着树枝的出水声,意识到不对劲的傻鱼二号开始疯狂挣扎,尾巴甩得啪啪作响。
傻鱼彻底没了逃脱希望,仲兄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刘二哥,你抓到鱼了?”
听到仲兄这边的动静,河岸边正努力用燧石打火的伙计抬起灰仆仆的脸,撑起被烟熏得肿大双眼,惊喜地喊到。
“哗啦,李家的小子,还不快点点着火,咱们吃鱼。”
因剧烈运动而有些气喘的仲兄平息了一下呼吸,就提着还在甩尾的大鲤鱼,向着岸边走去。
“咕噜,二哥,咱们俩人现在就吃?”
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强忍着点头答应的yù_wàng,双眼和大鲤鱼深情对视,伙计艰难地开口:
“你家小弟还等着喝鱼汤呢,咱们现在吃,真的合适吗?”
“啪嗒,扑通。”
把树枝夹到搭好的树杈上,仲兄一屁股坐到地上,两只眼睛一睁一闭,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你看我都这样了,再不吃点正经东西,怕是走不到土堆,半路上就要倒。”
“快,去拿小刀把鳞刮一下,刨开内脏,咱们就开吃。”
“行吧,我这就去处理鱼。”
有了说得过去的理由,伙计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抵抗心理瞬间瓦解。
“刷”的一下,从腰间拔出寸长的解手刀。
“嘶啦,嘶啦。”
也不过多讲究,伙计把死不瞑目的傻鱼从树枝上解救下来,对它身子就是粗狂地几刀,将大多数的鳞片刮掉,留下一些能逼死强迫症的零碎鳞片。
“刷,哗啦~”
一刀,将傻鱼的腹部剖开,把手伸进鱼肚,用力拽扯内脏。
“扑通扑通”,花花绿绿的内脏掉了一地。
“唉,浪费啊。”
看着十分挑战人类视觉,催吐能力x的场景,甩了甩手,伙计一脸遗憾地说道:
“要不是内脏处理起来太麻烦,不处理又很容易吃出问题来,我这么浪费,定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
眼看伙计开始处理傻鱼,仲兄从怀里掏出两块燧石,插进堆起来的干草堆里,半睁着眼睛,似睡非睡地就是一通猛打。
“啪啪,啪啪。”
燧石敲击,肉眼可见的火星向四周的干草溅去。
“啪啪,啪哗。”
也许是老天爷不想让仲兄承担〔在食物面前饿死〕这么恶毒的结局。
很快,一个火星就点燃了干草,窜起了一道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