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是个闲不住的人,第二天吃完早饭便叫上时雨去看村民操练,而田霄在指挥。这些平时只会种庄稼的村民拿起长枪组成队列,场面有些乱糟糟的。然后他又转了一圈,看看各家各户的人都在干什么,中午时便把族长等人都叫到了一起。
灵宝说道:“大家这样可不行,又不是进山刨地,在战场上是见生死的事情!”
田霄苦着脸摇头道:“这我也清楚,可是他们并非军士,而且时间太短……”
白溪则恨恨地说道:“很多人各怀私心,却被严令留在村寨中不得逃离,惧怕之下才拿起武器准备作战,可也是战战兢兢不成个样子。照我看就应该像军阵一样施以号令,谁敢不认真对待,就要重重处罚!”
宝玉皱眉道:“有人在操练时装样子,到底是装给谁看呢,流寇吗?……明明心中忧惧,那就更应该认真对待,非得死到临头才后悔吗?”
田霄叹息道:“真要是死到临头,就根本来不及后悔了。他们是装别人看的,心中却希望厮杀之时用不上自己,反正有别人顶上去。”
灵宝说道:“我在兄长家中时,也经常听他谈论军中之事。以号令定行止当然十分必要,但如今最重要的是鼓舞士气、使他们敢于一战,也要清楚若不奋力搏杀会有什么后果。而不是拿着长枪排队,比划着刺杀的样子。
如果可以,这里所有迎敌之事都交给我来指挥吧。若我的号令有人不行,白溪,可否由你来负责处罚?”
灵宝虽脾气耿直,但看人看得很明白,一看就知道白溪平日做事挺狠,在村中很让人怕,对待那些普通村民也绝不会给面子留情。而灵宝想指挥村民备战,必须令行禁止,让白溪来做这个行刑者最合适不过。
事态紧迫,其他人都没有异议,灵宝能揽下这件事当然最好,于是就商议决定将指挥训练村民的任务交给他,并由田霄和白溪协助。灵宝接过指挥权之后,村民们就完全变了样子。灵宝的要求不仅严格,而且非常具体。不论是作战的号令、队列,操枪的动作、步伐,甚至前刺的动作、角度都很明确,不能出差错。
青壮男子十人一队,队中有一人出错则全队受罚。不仅如此,灵宝还让村民弄来不少包裹了很多层厚麻布的木桩,他站在寨墙缺口外将木桩扔进来,左右两队喝出杀声轮流操枪刺出,必须练到刺中为止。刺不中者受罚,虽刺中但力不能穿透层麻刺进木桩者,亦令众人耻笑。
其他打造武器、修补寨墙的村民们也分被成小队,若未完成每日的定量,同样全队受罚。罚如此,赏也如此,表现最好的队伍可以吃到肉,并令众人赞之。
灵宝每日率村民操练,带头大喝杀声震耳,并宣讲若战败如何、若拼死出战必有胜机。这些其实都是废话,但慷慨激昂地反复宣扬,村民的情绪也必然受到鼓舞和感染。加之操练地越来越有效果,大家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
白溪村全体青壮男子共编成二十四队。寨墙有六个缺口,两队守一个方位,共需十二队,其余十二队则负责轮换。待战事发生时,也是由十二队守住寨墙,另外十二队则集结在村寨中央为后备军、可随时增援各方。
短时间内,白溪村赶造出的长枪也只能装备这么多人了,还要留一批以备损耗。但还有另外一千余名村民呢,灵宝又下令到野外砍了一千多根竹子,皆鸡蛋粗细一丈多长,并将顶端斜着削尖。剩下的村民不论男女老幼,只要是能拿得动的便人手一根。
当大战发生时,闲人都要躲在各家院中不许乱跑。因为万一哪个缺口没守住,被敌人特别是那些猪头人冲进来,组织反扑时最大的麻烦就是惊慌奔逃的村民,如果战斗队伍被冲散,白溪村将不战而溃。
若有冲入村寨敌人闯进或逃进谁家院内,那么院中所有人便持竹竿齐刺。
二十四队长枪阵往村中一摆,一千多支削尖的长竹竿发到每一个村民手中,心里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手中有家伙心里就有底啊,这些村民从未学过近战格斗,所以灵宝给的全是长家伙,也能消减近战怯敌之心。
如今再到村寨中转一圈,感受与几天前完全不同,村民们斗志高昂,更重要的是有信心能将来犯的妖族和流寇都给捅死,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啊。
接下来就是各位高手的安排,六处缺口都由谁来负责?他们在地上画出了寨墙的轮廓。田霄和宝玉不约而同都看向紧邻白溪的寨门方向。敌人若从那里冲进村寨,是由河边的斜坡向上仰攻。照说是比较容易防守的,但却是最重要的地点。不仅因为那个缺口最大,而且白溪家就离那个位置不远,很可能就是流寇的主攻方向。
田霄指出这个地方应由修为最高的带队守备,还没等宝玉说话呢,北溪便点头道:“那就由我来负责吧。”
白溪族长又说道:“六个人守六处缺口,还剩一个人居中策应支援,就由我家虹儿来负责吧?”不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攻来。村中负责率领后备队伍的人都不会首先遭遇强敌冲杀,应该是相对最安全的,所以白溪想让自己的儿子负责。
北溪却摇头道:“就是因为不知道对手会集中力量攻击何处,我们才要在村寨中集结人手,无论哪里有时,这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