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直跟着牛姐的冰冷少年,原来叫影鹰,他三下五除二扒开了棺椁外的皮革,大力一推,一下子推开了棺椁的盖子!
瞬间,浴室被一种奇异的臭味充斥了......
敞开的棺椁里散出一片红棕色的细烟,弥漫在浴室缭绕的雪白雾气里.......
浴室里除了沐浴香料的芬芳,充斥着一股闷闷的尸臭味,更多的,确实一种又辛又辣、又臭又甜的诡异花香......
连决和雷舜云脸色一白,对这种诡异的花香印象太深,以致于冷不丁闻到,还是心有余悸!
是凌荼妖草的血腥甜味!
连决向棺椁里瞄了一眼,眼珠子差点掉进去,不愧是被凌荼妖草这种百毒之王“呵护”着的尸体,真是像泡在血里一样,又恶心,又栩栩如生,连决看了一眼,就赶紧把目光收回来了。
没想到,叫影鹰的少年却蹲了下来,趴在棺椁边上,半个脑袋都探了进去,还把手也伸了进去,翻来覆去地拨弄着那具在血泊一样的花液中的尸体......
连决和雷舜云看得一阵翻肠搅肚得反胃,干脆把脸别了过去,正好看到牛姐还是很惬意地泡在汤泉里,粗黑的手里拿着一块精致的小香皂,慢慢搓洗着象腿一样肥硕黝黑的胳膊......
连决和雷舜云不禁面面相觑,牛姐和影鹰,果真不是一般人。
片刻,影鹰直起身子,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是木子安。”
牛姐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给影鹰摆了摆手,说道:“多带几个人手,连夜送给上面!”
“是。”影鹰头也没点,目不斜视,扭头就要往外走。
“别忘了清理干净。”牛姐对着影鹰的背影说了一句。
影鹰喝道:“是。”便拽着棺椁走了出去。
连决想到魏教头好端端暴毙,便问道:“清理什么?”
牛姐翻着眼皮,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连决,似乎在警告连决,“我让他带足人手,事成之后,当然是清理人手啊,泄密怎么办?”
连决故意笑着,装傻,说道:“木子安不是一个杀人犯、通缉犯么?抓到了是好事,别人知道了有什么?”
牛姐直勾勾地盯着连决,冷笑道:“好啊,那你敢吆喝出去?”
连决不卑不亢,只是淡漠地看着牛姐的眼睛,“我没有那个心情。”然后,连决干脆地问道:“魏教头怎么了?”
“那家伙不老实,总想掺和点事,骑到我头上来,那天晚上咱们两个在亭子里谈事,他溜过来偷听了,我当然要让影鹰把他灭口!”牛姐笑道。
连决一听,心里的负疚感顿时消散光了,本来以为魏教头是受自己连累,没想到,他只是玩鹰被鹰啄了眼而已。
牛姐盯着连决,“找到了木子安,还差一个,漂流师找到了?”
连决实在不愿意看着牛姐这尊半掩半露、膀阔腰圆、虎背熊肩、黝黑如炭的身躯说话了,便硬生生地说道:“等我拿到那个卷宗,我们交换。”
牛姐仰头“哈哈”一笑,声音像男人一样粗哑,壮硕的身子带着浴池都轻轻震颤......
牛姐“哗”地一声从浴池里站了起来,吓得连决和雷舜云赶紧别过脸,生怕看到什么辣眼到印入脑海的画面。
牛姐随手抄过一件天丝长袍,往自己身上一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说道:“你俩随我来吧。”
牛姐出了浴室,往走廊上最东头一间单房走去,连决和雷舜云紧随而入,进门看到屋里摆着书柜、桌案、笔墨纸砚,四面墙壁被漆成了深青色,屋子里泛着一股墨香的冷气。
牛姐从书柜上拿出一个卷轴,说道:“这就是你要的卷宗,我已经备在这里的,只不过,漂流师在哪里?”
连决知道牛姐没理由使诈,便说道:“我的确找到了漂流师,漂流师猜到了我的来意,漂流师告诉我,其实你们想要的东西,就是他一直想给的东西,只是恰好被我从中斡旋了一下,所以,我没有把漂流师本人给你们带来,但是,我相信我拿来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连决说着,也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悬在牛姐面前。
看到牛姐脸上露出一些想要刁难的神色,连决故意说道:“如果牛姐不满意的话,就当我白送了一个木子安,漂流师的东西,我还是不要献丑了。”
“哼!”牛姐白了连决一眼,撇着厚厚黑黑的嘴唇笑道:“少耍贫!拿过来吧!卷宗给你!”
其实连决心中已经急不可耐,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关于子午先生的卷宗抢过来,但是表面上,仍然是慢慢悠悠地将漂流师给的暗河漂流图交了出去。
牛姐将那份卷宗递给连决,连决刚握着手中,就闻到了卷宗上传来一股浓郁的霉味,发黄的纸卷上,还铺满了深绿色的霉斑,连决将卷宗一点点摊开,看到霉斑越来越密集,看来真的尘封已久了。
连决正要完全打开,牛姐忽然喝道:“别!别在我这里看!上头的眼目多着呢,我可不想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落得老魏一个下场。”
连决笑了笑,干脆地合上了卷轴,问道:“牛姐,这个卷宗就放在你这里,你一下也没有拆开么?”
牛姐咧着嘴笑了笑,露出一嘴黄牙,“当然没有,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到今天这个位置么,因为我对付一个人,要看他是不是比我聪敏,如果比我笨,我就耍手段,如果他更聪明,我就乖乖听话,上头的话,我从没有不听过,我越来越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