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云!”歌瑶眼睫剧颤,又惊又忧,一时间手足无措,连决从衣角“刷”地撕下一截布条,塞到云歌瑶手里,喝道:“快给舜云包扎!”同时,连决跨前一步,挡在了两人前面。
舜云扯过布条,攥把成一团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愤愤地往前一看,刚才还透着光的大门,此刻却雾蒙蒙的,但清楚地看到从里伸出了一只胳膊,那只胳膊举着一个铁锹!
舜云气不可遏,伤了自己的竟然是一个铁锹!
连决一动不动地护在两人身前,对面前的景象,也是万分狐疑,突然,眼前的景象发生了惊人的转变——看似坚不可摧的玄铁大门,像分崩离析一般化成无数黑色碎片,碎片像是沥青一样缓缓涌动,聚集成了一个新的形状——狗洞!
更离奇的仍在后面,刚刚觉得宽了一截的右院墙上,赫然是飞宇山庄的大门,大门居中而立,刚才明明在三人眼前,现在三人没移动一步,大门却在十步开外!
眼前的景象豁然清晰了,确实是狗洞!狗洞里伸出的胳膊,还在气势汹汹地挥舞着铁锹,而随着那边的大门“轰隆”开启,脚步声噼里啪啦,二三十家丁服饰的人涌来,一下子团团围住了连决三人!
一个管事模样的家丁叫道:“小贵,就是这几个小贼偷爬咱家狗洞,是不是!”
别说是连决,连舜云都忘了疼,哑口结舌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什么情况?大门变成了狗洞,敲门变成了意图偷爬狗洞,挨了一铁锹还成了被人擒贼?三人的经历不算浅薄,此情此景,还是让三个人愣住了。
连决的嘴角微微一抿,足下旋风卷着一块小石头,嗖得弹向狗洞的墙边,“嘚儿”一声脆响,小石头撞在院墙上,又“咕噜噜”地滚回了一段。
连决脸一黑,门是假的,狗洞是真的,自己中招了!
连决心知不能服软,但也不能蛮横,凛目道:“先用障眼法把狗洞变成大门,坑害我们这些诚意拜访之人,就是飞宇山庄的待客之道么?”
“啥?”管事一愣,一脸“我有没有听错”的神情瞪着连决,失笑道:“啥?我没听错吧?当贼钻狗洞,被我们小贵一铁锨拍回去,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么厚颜无耻,我还真头一次见呐!”
看这管事的神态,连决快速地换位思考了一下,他的确是一副气愤之极、无奈至极的模样,连决心里“咯噔”一声,也许真不是飞宇驿站耍诈,背后另有黑手!
连决手腕一转,从大容之宝取出疗伤药递给舜云,心头飞快地思考着:飞宇驿站既然也是被蒙蔽方,那不相信自己也是理所当然,不能再来硬的.......
连决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谦恭的姿态,说道:“这位大哥,你真的误会了,受伤的这位叫雷舜云,是悬川禁军统领雷厉钧之子,这个姑娘叫云歌瑶,我叫连决,和安庄主、安泽奇公子有故交,若有疑虑,你可以先问过安庄主,我们是诚意拜访的,刚刚我们明明想敲门,但大门却......”
管事哭笑不得,又眼冒怒火,接过了连决的话茬,“你们一敲门,大门变成了狗洞?我是傻子?小贵是傻子?”
“好!你们既然认定我们是贼,我们也百口莫辩,但我有话在先,得罪我们之前,你最好问问安庄主,安庄主知道我们为人的!”连决干脆挺胸喝道。
“还用问庄主?”暗影里,飞宇驿站走出一个人来,朗声道:“连决,好久不见了!”
在这个窘境里,飞宇驿站里蹦出那一句“连决,好久不见!”,一下子让连决打起了精神,但这声音只是似曾相识,倒想不起究竟是谁。
这时候,有两人前后脚走出了飞宇驿站,后面的人家丁打扮,手里拎着以光耀原石做芯的灯笼,把前面的人影照得黄澄澄的。
走在前面的人,就是向连决说话的那个,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中等身材,脸庞略窄,五官也没有出奇之处,偏一对滴溜溜的眼珠,像黑蝌蚪一样灵活。
又见到这人,连决还是一样的感觉——“这人一看就是生意人。”同时连决喊道:“邸柯大哥!”
“诶,别忙——”邸柯手里攥着一个折扇似的东西,轻轻一压,打断了连决的话头,他白白净净的脸上,有似笑非笑的神态,让人不觉得疏离,也不觉得亲切。
邸柯望着那个管事,问道:“这就是你们抓到的贼?”
邸柯并不是飞宇驿站的主人,但三天前,飞宇驿站的原主人倪金鸿失踪了,邸柯受安庄主之命前来调查,飞宇驿站的各级家丁们也知道什么意思,邸柯一来,便拿邸柯将新晋的主人供着了。
邸柯说话不冷不热的,让管事摸不着脾气,只能应着:“还没搜身,但他们确实想钻....”见邸柯认识连决,管事不好意思再说“狗洞”,只是指了指。
雷舜云的脸憋得紫红,正要骂道:“刚才那里明明——”
“舜云小兄弟,你的来头我是知道的,世家公子,犯不着做小偷小摸的勾当,你们刚刚说的障眼法,我都听到了。”邸柯不紧不慢地说。
连决和舜云正要松一口气,邸柯突然话锋一转,“但这里是圣河流域,一天之内,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可以虎狼平阳被犬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大陆上风生水起的富豪,在圣河流域打得头破血流只为挣一口吃的的情况,也不在少数,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我也没办法,还是要搜一搜身的。”。
连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