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舜云齿缝里“嘶”地吸了口冷气,震惊地瞪着连决和虞嫣熄灭的光柱,顾不得满脸是血,对着连决胸口伸手就是一拳,“管我们做什么!现在你们也跟着输了!”
连决瞟了一眼名下黯然的光柱,浮起淡淡苦笑。虽然遗憾就这样输掉比试,但见雷舜云和云歌瑶安然无恙,却没为救他们感到一丝后悔。
连决一手一个拉起雷舜云和云歌瑶,云歌瑶脸颊苍白,喃喃道:“哎,这下要被严杰那个坏东西取笑了!”
连决掂了掂光剑,已然失灵无光,连决搓搓鼻子,无奈道:“我们出去吧!”
统共还剩百十个少年,围着八岐钩螣或酣战或佯攻,四人黯然地回望一眼,结伴走出门外。
厉风老师守在外面,见四人出来,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连决,连决脸上泛起滚烫,作为输家被看扁的感觉,真不好受!
过了一个时辰,松屋木门轰然打开,一众蓝襟白袍的少年们手执剑而出,一脸凯旋归来的得意,扫视战俘一般,睥睨着夹道而站的少年。
司空铎走在最前,目光从连决脸上一带而过,俨然不屑一顾。
连决一言不发,别转过脸。前十年,连决早习惯在奚落里捏紧拳头,后十年,连决能忍,但连决不认!
两个少年黑眸相接的一瞬,一个是讥讽,一个是冰冷!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人从木屋走出,定睛一看,这个一袭黑袍却仙风道骨的老者,竟是古牧仙师,古牧仙师捋着垂至胸前的雪须,健步如飞向少年们走来。
众人恭敬地齐声喊道:“古牧仙师!”个个暗自纳闷,没看见古牧仙师进屋啊,他怎么从屋里出来了?
古牧仙师向众人点头致意,一张清癯多皱的脸露出微笑,“这些孩子很是厉害,差一些把我的胡须拽下来了!”
一众少年疑惑不解,却见古牧仙师扬手一指,少年们齐向屋中望去,惊讶地发现小屋一尘不染,哪还有满地血迹狼藉?
令人称奇的是,屋中央白雾飘渺,圈着一池清泉,池中立着一座琪花瑶草环绕的人形玉,玉身镌有几行大字:幻真玉璧,采石绝崖,见心移性,神魔相生。
古牧仙师踏前两步,面对幻真玉璧,掌心赫然发力,黑袍顿时无风自鼓,下颌冗长的白须随风翻飞,投于幻真玉璧,赫然是八身巨蛇的黑影!
众人一片哗然,连决也惊骇不已,古牧仙师的修为简直高深莫测,八岐钩腾竟是他的内力投化的虚影!
这时,少年们满身毒液血迹不翼而飞,个个神清气爽,伤痕也消弭不见,原来刚才皆为幻象!
古牧仙师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圈,清清嗓子道:“下面,我来宣判第二轮比试结果!”
众人的心“咯噔”一跳,刚刚意得志满的一个少年,听到这话急切喊道:“仙师,不是已经用光柱明示结果了吗?”
古牧仙师苍老的慧眼狡黠一眨,“我什么时候宣读过第二轮的规则?又什么时候说那光柱适用于第二轮比试了?”
连决心头一颤,急忙竖耳倾听。
古牧仙师徐徐道来:“一开始光柱并未出现,便有人明哲保身,畏缩不前,诸类贪生怕死之辈,放到日后江湖,也是败类,圣古学院不收!”
那几十个最先被驱逐的少年们低下头,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
古牧仙师话锋一转:“光柱尚未出现,局势尚且蒙昧之时,有一拨少年挺身而出,戮力战敌!年纪轻轻即有此义气胆识,实属难得!千年圣战之时,要不是一些人义薄云天、舍生忘死,炎巟大陆早已沦亡!”
说到此处,古牧仙师情绪激昂,“圣古学院旨在栽培重情重义、有始有终之人。有些少年一开始还奋力拼杀,见自己的光柱所剩无几后,便工于心计保存实力,所以某些人的光柱才留到现在。但这些光柱,不过是一个试探人心的障眼法!”
古牧仙师眸光凛如刀缘,扫过一些自以为胜者的少年,这些人不敢承受古牧仙师目光里的谴责,羞赧地垂下头。
古牧仙师厉声道:“但说到底,圣古学院是锻造人杰的地方,挑选的人不仅要有情义,更要有实力配其德行!所以第二轮的规则是——”
所有人全没料到比试后才宣布规则,但每个人都已心服口服,忐忑不安地等待身份重新洗牌的时刻!
古牧仙师一扬黑袖,蓝光闪耀的木屋四壁,所有光柱大为变样!
“对八岐钩螣造成伤害最多的前五百名,胜出!”
低谷高潮,此起彼伏,乾坤已然扭转——有些光柱满格的少年,因击杀八岐钩螣的伤害力极少,如今的光柱只残存一丝。有些光柱已灭的少年,此时却暴涨老高!
古牧仙师沉吟片刻,微微一笑:“第二轮比试,前三名分别是连决,司空铎、虞嫣!”
连决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几乎爆满的光柱,虞嫣几乎与自己齐平,司空铎与自己的差距也微乎其微!
司空铎没料到连决竟在自己之上,拳头攥得“咯咯”直响。连决深知司空铎和虞嫣的实力,自己竟能在第二轮拔得头筹,当属侥幸!
光柱飞快游移,按高低排开次序,连决环视了一圈,雷舜云、安泽奇、云歌瑶等人都在五百名以内,看来全没偷懒。但这巨大的淘汰量,又令队伍锐减几千人,这五百人之间愈发剑拔弩张!
一些满含诧异、羡慕的目光投向连决,连决不为所动,只默默记住失意不快口,得意不快心。
古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