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瑰若惊魂未定地一看,一个青年人朝自己疾步跑了过来,秦长辉额头上挂满了汗珠,一看见瑰若,顿时惊喜交加。
攀瑰若巡视着四方蔓生的草丛,上前迎了几步,诧异地问道:“秦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是爹爹让你出来找我的么?”
秦长辉从圣古学院方向回来,在这里遇见攀瑰若,纯属误打误撞,反正也不知道怎么辩解,正好顺着瑰若说道:“嗯,瑰若,我陪你回去吧?”
“哎,好吧”想起这次出走不成,反被妖妃纠缠的遭遇,攀瑰若斗志全无,便气奄奄地答应了。
秦长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沉声道:“瑰若,你回去后,得有个心理准备,你弟弟他......”
瑰若一震,惊愕道:“云邪?云邪怎么了?”
云邪一直被幽禁抚养,已是炎魔族人心照不宣的“秘事”,攀瑰若为了放云邪出来,和父亲狠狠闹过几次,都因父亲的训斥作罢。现在云邪已快十岁,攀瑰若更加担心,云邪这么幽闭下去,再聪明也得关成一个傻子!
见少女面露愁容,秦长辉不忍道出实情,急忙拣好的来说,微笑道:“是好消息,圣王有令,以后不再关着云邪了!”
“什么!”攀瑰若的忧色一扫而光,明眸神采奕奕。
秦长辉眷恋地望着攀瑰若的笑靥,轻声道:“咱们快回去吧,云邪和谁都一句话不说,我想,他一定是专等着你呢。”
攀瑰若焦灼地点了点头,急忙和秦长辉摄魂窟。此刻的摄魂窟内,云邪身边围满了人,衬得他小小身躯格外渺小,他苍白的双唇紧闭着,半天一言不发,瘦瘦的脊梁贴着石壁,白若透明的小脸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像是剔透幽深的黑水银。
攀鸿的眉峰高高地拱起,扭头问青鼠真人,“这小子是不是关傻了?”
青鼠真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云邪笑道:“这孩子聪明着呢,只不过幽闭太久,不善与人交流罢了!”
一重重石门机关绵延迭开,一个嫣然红影跃然而入,瑰若老远地叫道:“云邪!云邪呢?”
几百号炎魔门徒“哗啦”让开一条通道,如黑色的潮涌,恭请瑰若入内,攀鸿眼前一亮,向青鼠道:“让瑰若试试,说不定能让这小子开口呢!”
攀瑰若轻快地跑到云邪跟前,俯下身笑眯眯望着他,见他裹着黑袍,五官端正而精巧,初显不凡的资质。瑰若从心里越发怜爱这个弟弟,甜甜道:“云邪弟弟,我是你的亲姐姐,以前常去看你的呀。”
云邪的黑瞳泛着生铁般的冷光,在裴瑰若脸上稍一停顿,就掠向别处了。
满心欢喜的瑰若得不到回应,立时有些落寞,转而问道:“青鼠大伯,云邪没事吧?”
青鼠真人忙说道:“没事的!你得给他一个适应的时间嘛!”
攀瑰若想了想,欢欣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叹道:“爹终于放云邪放出来了,爹爹,以后让云邪跟我一起住吧,我来照顾弟弟。”
没想到攀鸿哗然变色,厉声喝道:“我早说过,云邪的事不许任何人打听,你怎么死性不改!”
攀鸿好不容易从妖妃手里脱身,一回来就被厉声斥责,不由得鼻酸眼湿。但瑰若忍了忍,将泪水狠狠逼下,强自平静道:“嗯,女儿不问了!”
青鼠真人一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裴瑰若的眼睛里有了一种坚强而陌生的东西,青鼠真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多希望丫头能无忧无虑,可惜......”
“青鼠,你叹什么气?”攀鸿疑道。
“啊,没什么!”青鼠真人没意识到失态,急忙敛回心神。
攀鸿向青鼠使了个眼色,说道:“该带云邪觐见魔尊了。”
青鼠弯腰抱起云邪,云邪如一座童子蜡像,乖巧又冷漠地伏在青鼠怀里,攀瑰若握着云邪的小手,不断地逗弄他,攀瑰若一转眼,正瞥见父亲黑袍中夹着一本尘封的厚重典籍,露出一行烫金小字:《心血炎魔咒》。
攀鸿率先向通天殿走去,瑰若心里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也拔脚追上去,青鼠真人快速回头,对攀瑰若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抱着云邪踮着碎步,跟上了攀鸿的步伐。
路上,青鼠真人捂住云邪幼嫩的双耳,担忧道:“圣王,云邪太稚嫩,很难挨过今天。”
攀鸿冷笑不答,游廊里突然闪出个白影,白秋浣立在灯影里,右臂已经复原,把青鼠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白秋浣慢悠悠走来,飘然道:“青鼠,你也太妇人之仁了,今天不这么做,只得再等十年,那时候他就二十岁了,怎么会乖乖地让我们注入噬心火?”
攀鸿极有同感地一笑,摇头道:“白长老说得正是,青鼠一贯婆婆妈妈,我见怪不怪了,懒得同他讲。”
说着,攀鸿翘起一根有力的食指,向云邪圆乎乎的后脑勺一戳,云邪“嘤”了一声,便晕在了青鼠真人的肩头上。
秦长辉裹在冰凌羽衣中,如一只悄无声息的幽灵,跟随着攀鸿等人的脚步,玄铁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秦长辉随之进入了火光煊烈的通天殿。
乍一入通天殿,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简直把人烤得透不过气。秦长辉发现,今天通天鼎的幽火异乎寻常地剧烈,满殿空气已经扭曲地影影绰绰,鼎腹不时窜出狭长的火舌,直逼上空的魔尊魅影。
秦长辉捻了捻滑腻的冰灵羽衣,怕它被热浪烤划,但冰灵羽衣不愧为玄冰至宝,仍维持着怡人的沁凉。
突然,殿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