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那老头已奔到了跟前,安屠城离近一看,这老头像年迈风干了似的,矮得像一颗干萝卜,一脸蜡黄病象,却铁锥似的站立着,一看便像个老顽固。
安屠城和他交手,倒和欺老凌弱似的,但实在咽不下这口冤气,遂站下怒道:“老头,你别含血喷人,我是飞宇山庄庄主安屠城,和你们圣君和雷统领都有交情,替你们悬川救饶!”
没想到,老头根本置若罔闻,灰白的短眉凌厉一挑,口中吼出又尖又长的嘶声,操起长剑就朝安屠城挥来!
连决向后一看,紧跟着老头的原来是个少年,那少年非常眼熟!
那少年穿戴着一身不合身的盔甲,注意到连决的目光,鬼祟地向连决一瞥,连决顿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苍寒宫大殿比试时,重挫白言的方青松么?
雷舜云过,方青松的爷爷是一员老将,连他的合双剑也是爷爷所传,这方老头不好好养老,怎么出来打打杀杀的!
连决疑闷交加,但赤手空拳地加入战团,不定会帮凉忙,连决干脆向一旁退去,不料方青松没打算放过连决,却方持重和安屠城缠斗着,交刺着双剑便逼向连决。
连决虽手无寸兵,心里倒也不怕,早在方青松和白言比试时,连决就看出来,方青松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轻易就将实力暴露给敌人!
连决以退为进,佯作不敌,节节向后避去。果不其然,方青松真以为连决好对付,盔甲下“嘿嘿”两声狞笑,快刀斩乱麻地挥剑暴喝:“暴风克!”
合双剑啸气如泉,十来尺的地面上,充塞着无数个冰链球,滚滚冰团如惊雷涌来......
连决暗暗一笑,方青松是个虎头蛇尾、急于求成的人,必然将最拿手的放在前头,从“暴风克”一招来看,他的修为虽然不低,却没什么进益,看来赢了白言后,他就骄纵懈怠了。
连决心里有了数,一改刚才装出的畏态,亮出明晃晃的锐利眼神!“汽从冰中过,虚从纯中破!”的心诀袭过,连决毫不迟疑地击发空掌,一道震颤如烧的气波勃然喷发,呼啸涌来的冰团逐一地震裂,气波仍不减冲劲,逼至方青松身前,一下子把他震了个趔趄!
眼看着连决一把揭掉羊皮,露出了野狼的本性,方青松被唬得一愣,两眼拧成凉三角,朝鼻孔更显得外翻,踌躇地站在原地,不敢再轻易出手了。
安屠城不想占方持重那老朽的便宜,没想到那老朽却卖起乖来,一派大义凛然的气势,招招露出杀心。安屠城以幽冥鬼步闪出,旋风似的在连决身边一停,快速问道:“子,你那气波不是玄冰功法啊,从哪里偷师了?”
连决摸不着头脑,大咧咧地道:“没有啊!”
安屠城会心一笑,黑旋风似的又闪到连决另一边,谑道:“别装了,我不告诉你雷伯父。”
连决心头一凛,突然想起苍六那怪老头的话来,他曾过,连决掌心喷薄的气波,和玄冰功法无关,根本就是一股强悍而诡异的纯气!
连决甫一愣神,给了方青松可趁之机,方青松鲤跃半空,使劲浑身解数,凝出一道狭长而湍急的洪荒冰流,朝连决兜头泻下!
连决暗叫不妙,方青松果然发了狠,没有魂银剑傍身,对付这片巨流明显有些难度!忽然,远远听到安屠城喝道:“连决!听我的,你真气下压,引向脚踝的三阴交,真气盘旋,借力信步,欲斜踏偏反转,似横走偏逆行!”
连决哪知道什么三阴交,只大差不差地引气下行,一股甘露似的暖流注入足弓,整个人顿时像长高了一截,如酣醉、又如腾云地飘晃起来!连决随心所欲地倒行逆施,看似毫无章法,效果竟出乎意料地妙哉!待连决站定,早在一丈开外了!
“这就是幽冥鬼步?”连决一喜,暗暗想道。安屠城老辣的目光向连决探来,朗声笑道:“子!我家的幽冥鬼步怎样?你只是试牛刀,别以为这就是精髓了!”
连决从中受益,难免觉得又新鲜又刺激,想着:“幽冥鬼步果然好处多多,能躲闪、逃命,还能偷袭!我也该学学这幽冥功法!
方持重年事已高,又久不经外事,体力渐渐地不支,弓背叉腰地喘起粗气来。安屠城得了空,立刻站定问道:“喂,那老头,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
方持重一边大喘粗气,一边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回道:“不需要证据!圣君有话,宁死勿纵!”
安屠城无奈地大笑了两声,摇着头:“你这老顽固,拿着鸡毛当令箭,我认识严盛不是一两了,他什么时候草菅人命过!”
方持重这个闲散太久的武将,突然被委以重任,激动得简直要以死效忠,正鸡血涌头的时候,安屠城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把方持重浇了个透心凉。方持重心里已经动摇了,仍摆出老臣的傲慢,向孙子方青松问道:“孙儿,圣君令谁给你的,亮出来给他们!”
方青松一震,慌忙道:“爷爷!皇家图腾的圣君令能有假,这是大皇子亲自代传的!”
连决冷笑了一声,幽幽道:“原来是严杰啊!方老,你鲁莽杀人,不怕晚节不保吗?”
安屠城也气急骂道:“原来严杰那王鞍,悬川皇子怎么样,碍不着老子!”
方持重蜡黄的脸气得鼓鼓的,一怕严杰假传圣君令,二怕错放了连决,方持重斟酌一番,凛然道:“你俩乖乖就擒,随我面圣解释清楚!孙儿,把他俩绑上!”
安屠城哪受过这